爱与不爱间

宗宗

随着一声『财神爷爷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1两黄金。
先用這題目囉 想不到更好的

他是個建築師. 在他讀大學時, 家人給他找了個女孩子. 在他畢業後便結婚 - 門當戶對. 除了她中學畢業, 他大學畢業. 但娶老婆都求賢淑, 不是嗎? 他父母跟親戚都這樣說.

女人是很會打理家務, 對他父母也敬愛非常. 他早餐喜歡吃白米粥, 於是她每天早上都會早早起床煮白米粥; 他最喜歡吃魚和青菜, 於是飯桌上定會有魚有青菜, 變換著方式煮. 他每一件衣服, 她都燙得筆直筆直. 婚後兩個人的話不多, 但過得也算和諧. 很多關於他, 她都是從他媽媽那裡得知. 她對他是一種隱隱的愛慕, 她自己說不出. 而他, 他知道他父母是很喜歡她的. 但他, 有著一種莫名的無可奈何.

直至有天他開始清晰: 他不想這樣過下去. 但改變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公司派他到另一個城市時, 他一口答應了. 有時他會想遠遠地逃離. 他知道那不是誰的錯. 他也知道他想要甚麼的生活, 婚姻和愛情. 對於生活, 他可以以他的能力去追求, 可婚姻和愛情呢? 他不知道究竟哪裡出了錯, 但那不是甚麼人的錯. 逃離也許是他暫時唯一的方式. 他不想去傷害, 所以他帶著無可奈何和那麼點無能為力地逃離.

他想過跟她說, 可怎麼說? 對她說了, 又怎麼跟他父母說? 他一度掙扎著, 直至他在另一個城市裡遇到另一個她, 像一下子找到了愛情. 他的世界一下子濶朗了起來. 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方向. 在一起越久方向越清晰. 他那樣愛著她, 她也那樣愛著他. 他想一輩子有她在身邊, 於是他打了電話回去: 我們離婚吧. 沒有理由, 沒有怎麼善後. 他只簡單的說他想要在他的婚姻裡有愛情, 相互的, 可以溝通的. 她在電話的那頭不作聲. 她是那樣嫻靜的一個女人.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會明白他的愛情. 但他說了, 說了便鬆了一口氣. 有時改變不容易, 但他在嚐試.

她也許也會想: 不能這樣過下去吧. 她不作聲像接受. 在他回來的那天, 她好像沒事發生一樣, 照常地煮了飯. 在飯桌上他跟她說離婚的事. 她只淡然地聽著. 末了他給了她一張支票, 上面的數字是多少她沒看. 他補充說: 這房子也是你的. 停了一會...他又說: 這不是你的錯...有些東西...我給不了你. 聽到這她眨了一下眼. 晚上睡覺的時候, 他跟她背對著背, 於是她向後挪了挪了身子, 輕輕地背貼著他.

她沒有哭也沒有閙. 在去律師樓簽離婚協議那天, 他等她在律師樓門口. 她遲到了一個半小時. 燙了頭髮, 一套灰色的suit, 襯一件淡紫色的lacy吊帶內衣. 他呆了一下. 她朝他笑笑, 像三月裡的花. 他又看了她一下, 也笑了笑. 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好好地看過她.

他應該給的都給了她. 是的, 應該給的. 然後好像不欠她甚麼了. 以後就是各自的生活了. 他想安慰, 但他是拙於言辭的.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帶她進律師樓, 小心翼翼地看她簽著字, 然後小心翼翼地帶她出來.

在律師樓門口, 她問了一句: 你還回去嗎? 他愣了一下: 我過幾天再回去收拾東西. 然後她便獨自走了. 第二天, 他接到了個電話, 他趕了回去. 在那張床上, 她靜靜地躺著, 床頭放著十幾個藥罐 - 空的. 他抱著她哭, 在旁邊的桌台上有張字條, 歪歪斜斜寫著兩個字: 愛你

有人告訴他, 她走的時候, 房問裡一直播放著一首歌: A Taste of Honey <Sukiyaki>. 他喜歡也經常聽的一首歌, 他會想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