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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来居伴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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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不二小姐:旧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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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6 15:30:06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2009.8.4
     今晚,我又梦到了你。
     凌晨三点,空气是惨淡并且清新的。七月,风很古怪地从阳台飙进来。因为被子被踢开的缘故,我感受到了一股嗖嗖的凉意,从脚底板蓦地一直冲到了天灵盖。
     可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外力因素可供取暖,我哀伤地裹着被子从卧室踱进客厅,从客厅挪进厨房,从落地窗的反射角度来看自己好像戴着斗笠的神秘女巫。
     你可知?这个女巫因为做梦太过用力而非常饥饿。
     “噗嗤”一下,煤灶上盛开起一朵小小的冰蓝花。我把锅和泡面弄上去,外加打一个冰冷的大鸭蛋。下一刻,那个用低温保鲜在冰箱里的生命就要以另一种方式感受着人间的冷暖了。
     生。有超过一万种活法,有时就像喂饱肚子一样简单。
     火开。水滚。蛋汁被释放,连同香辛料麦芽糊精一起煮成一碗热乎乎的面条。面条晶莹剔透,电脑旁有达能高钙,外加绿茶,所有食物通通呈三角形地摆在饭桌上。楚楚可怜,像祭奠我冒失的胃一样,我向空中虔诚地揖了三拜。
     或许,我对你的想念,只是一场荒芜的夜宴。
     但,无论如何,我要开始独享。


2009.8.12
     杜烟烟花枝乱颤地踹门而入时,我正在专心致志地解剖一只杨桃,水果篮是上午八点快递到的,随之馈赠的还有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女人。
     “你瞧瞧,你瞧瞧!我肯定它再过两三天就会烂掉!这种黑心商人黑心社会!”
     杜烟烟的女孩与老船长系列快要绝版,那冰蓝色的指甲色素刺进一枚火龙果,我饶有兴趣地观察事态发展——是否会像淀粉遇碘变蓝一般发生化学反应?
     杜烟烟正在研究居家摆设:“哎呦!我的妈呀!啧啧啧……”她的纤纤玉指抚过紫木檀鞋柜,窗台栓,大红色沙发垫,马桶刷和一匹装修时物业送的雕塑木马尾巴。
     她灰头土脸视察一圈,灰尘复活,都嚣张地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翻滚。有一只苍蝇停在三天前的套餐上,吃饱喝足,它哼哼两声,大无畏地朝女客人的假睫毛飞去。
     “啊啊……老娘受够了!”杜烟烟一声尖叫,怒目圆瞪地把我从沙发上拎起来:“沈胭脂!你就这样过吗?像人不像人!”她的瞳孔圆睁,红唇抖得厉害,看起来不像愤怒倒像心虚:“给我听好,下午的相亲无论如何都要去!听见没?”情绪到末尾释放反而转了个弯:“算我求你了好吧!你正常点行不?这样下去给谁看呢?”
     她一手无奈地扶住额头,仔仔细细地研究我:“脸色糟成这个样子,看来,不找个人救你是不行了。”
     二度演讲完毕。杜烟烟女士以一张相印纸帕捂脸转而从悲伤欲绝的背影走开。我吐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葡萄籽,懒洋洋地伸个懒腰蜷缩回沙发。
     杜烟烟出门时,我对她说:“你走!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2009.8.13
     日子好像行尸。
     而我独自生活。
     性情好的时候,难得有好天气去阳台晒晒太阳,天空纯粹白云朵朵。“扑哧。扑哧。”连同郑重翻番那些灰白色的记忆。更多的时候,我蜷缩在旧沙发上,慢慢吞咽一盘肉很甜的绿葡萄,认真地听听十三套的电台广播。声音通过无线电在周围吵得很大声,沙沙,沙沙,屋梁上开始有灰尘扑哧滚动的声音。但,我都不用管。
     只要像任何一只年老色衰的猫一样,天塌下来也只管打漫长的盹,迷迷糊糊轰轰烈烈。
     不远处传来轮胎刹车后的尖利声,汽车司机正在鬼叫。呵。好梦从来不长。我凄凄惨惨笑一声,又昏昏睡去。
     一间单人房一张单人床,除了杜烟烟之外我没有任何人来拜访。

  我不爱男人我不需要男人,哪怕杜烟烟每周给我介绍无数个不同的男人。
     个矮。过瘦。手短。脸白。太懦。话多。喜吃。犯骚。壮阔。抠门。猥琐。不卫生。不清白。有黑头。总之,拒绝下次见面的理由取之不尽,足以幻化成利剑,刺伤杜烟烟每一次澎湃的心情。
     可杜烟烟女士仍及坚持召集美容师的朋友,满头大汗从二十公里外开车过来,摊开时尚杂志开始讲解今夏潮流走势。柔软靠垫上我昏昏欲睡,神经一被催眠,下丘脑上的力量不受控制,粘粘稠稠的暗夜热爱复苏。
     果然。记忆烁游,我又梦见了你。
     一觉醒来容光焕发。发是温柔的烟花卷。橘色纯弥。桃墨紫色眼影。桃红色连衣裙。黑色网袜在手边积蓄待发。杜烟烟递给我一双银白色高跟鞋。她好像忘记昨天被我无情无意,照样欣欣然:“沈胭脂今天可是个好角色!你给我好好把握把握!”
     眼下,该男士正坐在我的对面,他叫什么名字我还不晓得。但二十五厘米的距离,很安全。
     他正在赞叹我的名字:“沈胭脂,又古典又特别,家父家母真是颇具才情啊。”
     我猜想。我忍不住猜。如果是你会怎么说?
     然而,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从来没有赞扬过我,我也就无从猜起了。
     我从走神缝隙中瞟瞟男士,像每次一样,我不吭声,杜烟烟就要费尽全身力气开始扯瞎掰,怎样才能做到轻描淡写地把一个未婚独具女人描述得绝无仅有呢?
     何况罗马也不是一日建成的。
     杜烟烟说:“胭脂行事独立个性特别,好处!另外文章写得非常好又会唱歌对艺术还有惊人的好见解啊!”相当于我对自己的了解程度,杜烟烟已经很主管唯心了。
     我有点怜惜地看着这个吹牛成诗的女人。她面若桃花手舞足蹈,已经不是17年前我认识的那个倔强又好强的小女孩了。要知道,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蛋白质可以水解成氨基酸,淀粉可以水解成麦芽糖。
     但是有什么被埋进血液里就不会改变,葡萄糖和你,都还在。
     我说:“我或许没她说的那么好。但是,我还有一个优点。”杜烟烟用达尔文在世的眼光看我,男士微微笑着把耳朵靠过来,企图听见什么惊天动地。
     我喝了一口香槟,慢吞吞地说:“我,很,专,情。”
     17年了。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陈奕迅把,《十年》唱了一遍半。而我的时光机也快要坏掉了。
     元缜那首诗怎么写的?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君是你,苏碱蓝。

1992.5.27
     1992年。党的十四大开过。人民还在贯彻邓丄丨 小 平同志视察南方的重要谈话。半红不紫的beyond开了光辉岁月演唱会,那时候,我和杜烟烟的青葱岁月,烈火担心,就如那年一个甜歌手邓丽君出了一张新专辑的名字一样,叫难忘的。
     17年前,我是个15岁的小姑娘。
     那是个把37码脚塞进黑色高跟鞋还有点小的年纪,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患上与生俱来的一种骄傲病。
     我和杜烟烟都有点浑然天成的神经质,都有点莫名其妙的小脾气,都能心领神会地帮忙撕碎对方不间断收到的情书,并且乐此不疲。我们一前一后地结伴上学,踏青,翘课吃冰。
     烟烟长手长脚地笑。她高瘦而一头短发,薄唇上一双亮眸,不笑勾出放肆的弧度。然而我走在后面,清爽的马尾和笑招人喜欢。冷漠和高傲在我身上用另一种单纯甜美诠释,似乎,更加难于破解。
     我那时以为,我们的骄傲来源于生而很美并且时间盲目,无药可救。











   然而,是谁说爱情常常横空出世而不根深蒂固?因为始终是这样。
     你从外校转来,我负责去接待。女老师们围成团,窃窃私语地笑着说:“哎呦呦!听说来的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啊!”那又怎么样?要知道天气太热,我不想出教室。白校服被阳光反射得很刺眼,一张小嘴气得鼓鼓的。
     后来呢?艳阳天,光线在头顶明晃晃,天气真的很热,校园很寂静,传达室空荡荡的连鬼影都没有。我热得满脸大汗,找不到人很焦急,却没有办法空手这样回去。这么令人烦躁的季节,我小跑着到处绕。皮肤透着艰难的小孔在呼吸,所有的情绪都被积蓄在一起快要爆发。
     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唱歌。
     下午三点半,当一个浑身冒热气的小姑娘找到你时,你一身白衣白裤,蹙着好看的眉正坐在台阶上唱歌。旁若无人,被遥控的时光里,我傻傻地看着你。
     你说:“你好。”此刻只有清凉千回百转。
     心惹了尘埃。你可知?我的眉眼中从此绽出一朵卑微的爱花。
     慢慢了解,你的家事背景。你的喜好口味。你不爱说话不爱运动也不爱团体行动。
     不唱歌时只是个黑眼睛黑头发的漂亮少年。
     但,看你独自背包穿过黑漆漆的操场,看你翻看图书馆里老旧而晦涩的雅典遥远传说,看你蹲在教学楼下拿着扫把发呆,只要看你站在绚烂阳光微笑下依然充盈着隐约的苍白,看你站在50米开外眯着眼说:“早上好。”
     从此。在我15岁的心里,在一堆傻得冒泡浑身散发臭汗的男孩里,你是凉人。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
     好多年后,小姑娘们开始迷恋一个叫花泽类的男人。
     某个星期天我无聊地跳到一台叫《美味关系》的肥皂剧,周渝民在小小的四方格里面空灵地微笑。其实,世上就有些男人,即使刷碗烧饭依旧没有安全感。讲话轻飘飘的。目光好像没有聚焦过。偶尔漫不经心地靠近女主角,认真地看着她。笑时淡薄的瞳孔大得惊人。偏偏也可以叫人心跳加速,满脸滚烫得接近暴烈。那个下午我盯着电视机眼睛酸痛,哭得不能自持。
     你可知?从15到18,我在醉我在望我在氓我在跳我在烦恼幻想。
     我已整整暗恋你三年。


1995.5.23
     我还记得那个下午,天混沌得叫人含蓄心情。太阳散热,有一只褐色知了死了,在桑椹树下和蚂蚁低调地跳最后一支圆舞曲。可能,优胜劣汰是适者生存的规则,我安慰自己安慰出一手一脸汗。
     我是没有时间了,毕业照完了,乱七八糟的大夏天,大太阳,你还是一脸月光色。
     杜烟烟说:“沈胭脂记住!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啊!”这好看的脸蛋下面怎么又张乌鸦嘴在叫?要知道,我的全身都激动地发抖。汗水从额头上滚下来,啪呲一声声蒸发进土地,变成锦色的营养。
     处心积虑谋划。赤手空拳告白。大殿上不用利剑不要护卫。这个世界里你是皇,张口可制人于死地。
     苏碱蓝,你微笑了一下,赦免了我。
     一句我一直等你说。从此举国同庆。

2009.9.9
     杜烟烟叼着一根樱桃梗,瘦削的舌苔灵巧,随随便便把时间和食物一同打了个结。
     她劈开灰尘而来,无聊地滚来滚去,突然紧紧勾着我:“这些我都知道嘛!后来我去留学,你们怎么了?”
     杜烟烟瓷牙咧嘴地边笑边作暗动作。楼下,黑别克正默不作声地等在那里。“或许那个男士爱上某个专一的女人了,哦?”我的视网膜突破一切流动介质。不远处,圆弧度车钥匙孔放大,放大,一圈圈,好比巨大的老树在寂寞中轰然倒塌。树皮嘎嘎作响,鲜活的年轮被迫终止。










    困,倦,懒,反应迟钝,我就不会想那么多,我不应该想那么多。
     那一次,我亲眼看到你们在一起聊天了,还散步了,还吃饭了。那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眉眼弯弯,站在你旁边,赏心悦目谈不上,但还算乖巧可爱。我装作没看见,拐了弯,绕了道,不停奔跑过两个车站,才能把心慢慢沉降下来。
     我找到你,小心翼翼地提起:“那是谁啊?”“一个朋友。”你轻描淡写,线条都没有任何变化,我静静地看着你,你比从前更好看了,瘦削眉眼,一股清凉的中药味,美得不似在人间。
     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是不是?

     那个小女生,大一她新来时由你负责接待。什么事都不会做。你多冷淡啊,也要顶这个学长的头衔帮她奔波手续,购买零碎,发短信询问她生活用品是否齐全。
     年少无知,好像电视剧重播,她就像百灵一样欢快找到安身之所。竟然想鸠占鹊巢,代替主演拍续集,从此安乐下来。你却没有恶劣态度,所以渐渐地,风声四起。留言好像利剑。
     如果万剑齐发,密了好久,穿五脏六腑,也不是没有难过的。
     要知道,这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

     我失眠。严重失眠。半夜起床,一个人打着手电筒摇摇晃晃地走,离开宿舍楼爬上天台看星星。
     漫漫长夜,夜慢慢呈现一种混沌的颜色。我看着远方,远方是否代表永恒我不知道,我想打电话给你,但又怕吵醒你,风不停刮上来,阴风很大,也很刺,或许一下子就可以让我把冰冷的眼泪鼻涕吹干。但就算如此,心里的难受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渺小宣泄口。
     我想问你。
     你爱我吗?
     你有多爱我?
     你爱我像我爱你一般吗?
     你是我的绝塞,我的贵物,我的光亮,我的新约,我的圣经,我的顽神。我爱你啊。但我却得不到答案。现在的我,开始有一点懂得,从年少到现在,从主动追求到被你接受,为你笑为你哭为你心跳加速,但现在可能兵败如山倒。我的耳麦放着煽情的情歌,恍恍惚惚好像每个字看来都是心痛,但此刻,每个失眠人士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跟你好像一场傻头傻脑的故事,现在,故事是否在等待一个庸常的结局?
     时间滴答,我慢慢地扶着扶手下楼,步伐像醉酒一样沉重。为什么路灯不开呢?天那么黑,不曾量。到处都是昏暗。我看不见自己的心如何怀揣着怀疑在爱。
     你和她相处,其实最多不过两个月。
     但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感到累并且慌。
     因为爱情里,你的薄凉和疏离一开始就是我的心病。我不想骗自己,假设有什么用?事实是那已经在时光的流逝中牵枝蔓藤,结籽生根,慢慢渗透细胞每个角落。
     那个女孩让卑微的我慢慢病入膏肓。


1997.8.4
     最后一期,我上完高数课去找你。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天空美得好像绚丽水彩画。对面的衬衫花花绿绿一件件的迎风招展,隔壁的女孩在给男朋友打电话,甜言蜜语。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蓝色调了。
     我睡了个懒觉,迷迷糊糊地打电话给你:“喂喂!天气不错啊!要不要吃红豆饼?”
     你懒懒地笑了起来:“随便。”
     我路过甜品店时看到芒果冰沙在特价,想了想,索性买上去给你吃。像调皮的小孩子,满心欢喜地想要给你惊喜啊,哪怕只是芒果冰,我蹑手蹑脚地上宿舍楼,管门的阿婆也不再,这样刚好!
     想象你的表情,皱着眉淡淡地微笑:“闲人一个!”










   还是想要对你好,还是这样。我有点懂得了,你越冷淡越证明爱有多么无赖。可——你回报我什么?你面向着我,在门口拥抱着另一个女孩。
     我使劲地睁大眼睛,拼命揉搓。眼泪飞快地冒出来,马上用力抹掉,我不要让你看见我的丑态,但手指跟皮肤摩擦在一起生疼得很。不够,我开始拼命揉捏自己的脸,下颚,我是不是在做梦?一个非常糟糕的噩梦。
     那我必须要赶快清醒才行。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回头,看到我,看着我。
     你说:“你要相信我。”你松开双手,放那女孩走。
     我分明看到她嘴边有一抹得意的微笑。
     比你说你不爱我更痛苦。是不是,点石成金,可听说过一千遍的巧语就会变成毒药!我好像一下明白起来了。我是傀儡还是笨蛋?我可能永远不懂你在想什么了,我那么相信你,可你却不知道,神形俱灭尸骨冰寒,其实不过如此。
     芒果冰没有预谋地摔下来。塑料袋被脚踩扁了。满地是残破的金黄色汁液在蔓延。浓烈果香在空气中散开,但我呆呆地看着你,我只能呆呆地看着你,像从前一样,感觉自己像只愚蠢的骡子连荷尔蒙也分泌不出来。
     “我,我,我不会相信你了。”我艰难地说。眼泪跟着往下掉。
     这次,你一直面无表情的神态突然起了变化。一种奇异的红晕在你脸上绽开,是从未有过的瑰丽颜色。其实,我那么开心那么开心,刚刚知道因为心脏的缘故你根本不能激动,心态平和笑容干净,不动怒不打架更不能惊天动地,身体健康,才能爱我。
     这是你凉薄的原因么?我完全无所谓了。因为你竟然拥抱了其他的女孩子。
     你在大口喘气,我竟然一边心碎一边满足地足以为那是愧疚。
     “胭脂,听我说!是她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你抿着嘴唇,皱着好看的眉上前用力握住我的手,那种恍惚的冰凉又开始从头到脚包围我,然而,这次我不在原地等候。只是后退。不停地后退,直到没有后路可退。
     眼泪一下下冲刷下来,我虽然崩溃了,但泪水还可以给我最后一点力量抽身走。
     我决定要逃离你。一定要。

     苏碱蓝,无论你爱不爱我。无论你有什么原因。
     从此,往南往北,请我们不要再相见了。
     我们相隔着最遥远的距离。


2009.9.9
     “先生,就是这样。”酒杯里我的倒影起了小波澜,吮吸一口香槟,我优雅地朝无聊男士张张嘴:“现在故事听完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我听说……”他怔怔低语,瞳孔骤然放大,呼吸急促,眉心和唇好看地皱成一团,修白得好像当年的你。其实什么都知道的杜烟烟一声尖叫,想要堵住不知好歹者的嘴。
     你说,往事有何不可再提?1997年四月八日,我不堪你的背叛,悲伤逃离现场。你紧追不舍,直至马路。
     混乱中你推开疲软神志不清的我,丧身于呼啸而来车轮下。
     时间定格,从此,我再未见你笑得如此温柔亲近,温暖得像那年的太阳,你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拉紧我:“你可知道了罢,你可相信了罢。”
     你说:“沈胭脂,我很爱你。”

     以后。
     以后经年,日复一日,我开始常常做梦,且不愿醒。
     大夏天,校园每一处,凰木野花开得热烈,树荫下白衣少年脸庞泛着藏白色的光,仰起天真眉眼的女孩满脸虔诚,温柔的不会稀释的信仰。
     你我一起相信。
     同生,便爱下去。
     不。便靠回忆存活。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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