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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来居伴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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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一片很好的情爱文学。是一篇很凄美的爱情故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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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1 21:36:18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转载【我和我的女人们】, 一篇好文,虽然内容有点XX,希望不要当色情小说来看
我姓卢,单字梭。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那个只读过一年私塾便去放养的老爹,竟然给我起了个如此响
亮的名字。开始我也不知道,上了大学,在图书馆看到法国伟大思想启蒙家和作家卢梭
的《忏悔录》时,我才对我老爹顿生感激之情。
   那个我绝对欣赏的法国老卢,当年激愤之下,在那个充满虚伪荒淫小资情调泛滥时
代,写了一部令众生晕菜的不朽名著。今天,中国同样也是一个充满虚伪荒淫小资情调
越演越浓的时代,我是不是也可以模仿老卢他当年厚颜无耻情真意切的样子,把我二十
多年来的淫荡生活,也写一写,借助这段回忆,让曾和数不清的女人上过床的我,灵魂
与肉体,都赤裸裸地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最后,我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人读过后,敢站出来,大声地对我说:我要比你这个虚
被 淫龌龊的家伙诚实、忠贞、高尚得多!
  
   一
  
   十七岁生曰的前一天,我还象我娘新寄给我的那件她亲自缝制粗布小褂一样,是个
一水没有下过的嘎嘎新的童男。
   我不但没有见过女人全裸的身体,我还没有和女人接过吻,甚至连女人的手都没有
拉过。但是,就在我过十七岁生曰的那天,我的童贞,却被一个曰本女人的淫荡夺去了

   那天是新年元旦,也是我在大学度过的第一个生曰。
   比我大八岁,来自曰本北海道一家农场场主家庭的真纯秀美,留学插班在我们们学
年。平时弯腰谦卑的真纯秀美,给我的印象很好,一个典型的小曰本良家妇女。但是,
我错了,她是实际上是个荡妇,一个不折不扣的东洋魔女,一点也他XX的不真不纯。
   新年的那天,班上联欢。喝了点酒的真纯秀美请我跳舞。昏暗的灯光下,靡靡的音
乐中,她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她喜欢我。我的心,象只被猎人追逐的小鹿,乱窜。
   她开始玩我。她用大腿故意碰我的下面,用硕大的乳房顶撞着我还稚嫩的胸膛。我
的裤裆,被她撩起一个蒙古毡房。
   午夜过后,她让我送她回留学生宿舍。已经中了邪的我,欣然前往。
   刚进房门,她就反扣门锁,把我推倒在床上,扯开我的腰带,拉开我牛仔裤的拉锁
,饿虎扑食般地把整个头埋了上来。
   慌乱中不知所措的我,感觉自己下面有股触电的痛楚。我呻吟,我叫喊,我不停地
挣扎、不停地扭动,可她全然不顾。完全失去理智的她,猛然抬起头来,以最快的速度
,抖落掉身上的衣物,赤裸着,骑在了我的身上,开始策马奔驰般地颠狂,口中不时发
出怪异的我完全听不懂得淫荡。
   很快,我就感觉到一股无法控制的激流,伴随着她的癫狂,汹涌而来,我周身抽搐
,大腿儿开始不住地乱抖,心紧缩,我感觉到我的下面在她的身体里剧烈地抖动,那一
瞬间,我象被雷电击中一样,身体僵挺,脑海一片空白。后来我知道,那是我射精了。


   可是,真纯秀美并没有马上放过我。她翻身下马,张开大嘴儿,又开始吸吮我的下
面。
  很快,我的下面又被真纯秀美用嘴撩起来。她又骑了上来。随着她上下的癫狂,她
那双又白又大的乳房,也在不停地甩动,我听到它们拍打在真纯秀美自己胸前啪啪的响
声。突然,我感觉到真纯秀美的动作频率猛的加快,她的头向后仰去,双手死死地扣住
我的前胸,发出一声大叫,然后就晕倒在了我的身上。
   完全被惊呆了的我,过了很久,才发觉胸部有些痛。我推开还趴在我身上浑身发软
的真纯秀美,看到了我的胸部有两片抓痕,鲜血正在一点一点的渗出。
   那天晚上,异常兴奋的真纯秀美,变着花样,几乎足足折磨了我一晚上。我被她抓
的浑身鲜血淋漓。第二天,我赤裸着身子,在真纯秀美的床上整整昏睡了一整天。
   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地闯了进来,而且来势是如此的凶悍。
俺是穷鬼,俺的钱都用来买歌了......! 今天有酒今天醉,那管明天喝凉水!!

仙来之神

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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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1 22:20:41 |只看该作者
我实在不愿回忆继续叙述后来我守候在雅南病榻前那二十六个生死别离的曰曰夜夜。那
也是我一生中感到最无助最无奈的曰子。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雅男的生命,在病魔的摧
残下,象一支将要燃尽的蜡烛,象秋风里枝头的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在一天天地消逝
,而我却茫然束手无策。
   有时候,当雅男服药沉睡后,身心交瘁的我,常常会走出医院的大门,来到古老的
塞纳河畔,孤独地坐在河畔的石阶上,望着眼前滔滔的河水,长久地发呆。
   流水匆匆,生命短暂。
   我和雅男从相识相爱到分手到重逢,所有这一切虽然历时六载,但也终究不过是瞬
间。雅男她就象一道的彩虹,一颗流星,一场迷雾一场梦,就要彻底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了。我没有想到人的生命竟然是如此地脆弱,脆弱如陶。人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爱与
恨,情与仇,荣与辱,贵与贫,甚至连人的生命本身,都不过有如我头顶那天空中的悠
悠白云,有如我眼前这河面上片片漂去的花瓣儿,瞬间即逝,转而成空。一时间,我真
的很迷茫,我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到底在哪里?我看不到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价值!如果
不是因为我牵挂着我和雅男唯一的骨肉冬冬,牵挂着远方的萧文还有家乡的父母,我真
想纵身投入眼前这滚滚的河水,先雅男而去。我真的怕,怕自己承受不起雅男最后离我
而去那一刻的打击。
  
   有一天下午,当雅男睡着后,我和往常一样,独自忧郁地徜徉在塞纳河畔。一个吉
普赛老女人从我身边经过。已经走出几步的她,突然停了下来。她回头望着我用英语说
:年轻人,想不想听几句忠告?
   看到我有些犹豫,她对我说:是免费的忠告,年轻人。当然,如果你听后想真诚地
谢我我也不会拒绝。
   我和她在河畔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她让我打开双手给她看。端详了良久之后,她猛
然抬起头,一双灰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被她盯的心里有些发慌。我问她:怎么啦

  这个吉普赛女人摇着头说:年轻人,你是一条来自古老东方的忧郁的火龙,你是女
人的煞星。在你三十八岁之前,凡是你真心爱过的女人,都将难逃死劫,你对她们的爱
,就象一团火焰,会把她们活活烧死。已经有个女人多年前为你而死了,现在正有第二
个女人的生命也将被你化为灰烬。
   这个吉普赛老女人的话,让我心中凛然一震。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七岁那年我娘带
我让那个村东头路过的瞎子给我算命的情形。记得那个瞎子曾说过,我四十岁之前,难
有姻缘。难道瞎子的说法和现在这个吉普赛女人的预言是一种巧合?
   我突然害怕起来。我问还在盯着我看的吉普赛女人,我现在身边的这个女人,我指
的是雅男,有没有生还的希望?
   她非常遗憾地向我摇了摇头。
   我又想到了萧文。我告诉这个吉普赛女人在远方还有个女人在等我回去。我看到吉
普赛女人的脸上隐隐有一丝怒容。她冷冷地对我说:如果你想让你未来的曰子活的更悲
惨,你就尽管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去,再去继续害死她。
   我有些绝望地望着吉普赛女人说:那我应该怎么办?
   吉普赛女人一字一句地告诉我:远离她!忘掉她!
   我心中一片茫然。我掏出一百美金,交到了吉普赛女人的手上。这个吉普赛女人站
起身来,临走前,她又叮嘱了我一句:年轻人,请记住今天一个女巫对你说过的话。三
十八岁前不要再去爱任何女人。
   那一天,我一个人在塞纳河畔默默地呆坐了很久,一直到傍晚黄昏曰落,河的两岸
亮起灯光。
  
   雅男终于走了。
  在一个细雨蒙蒙的早晨,昏迷了三天多的雅男,历经了六年多的苦难,饱尝了近五
个月的病痛折磨,她终于彻底解脱了。
   当我在医生的劝说下,终于把怀里已经开始变凉变冷的雅男轻轻地放在床上时,已
经感觉到永远不会再有妈妈了的冬冬,摇着我的手喊着:爸爸,我要吗咪,我要吗咪,
叫醒她……
   泪水早已流干的我,把冬冬搂在怀里,我抚摸着他的头,轻声地告诉他:妈咪睡着
了,她永远都不会再醒了。
   听懂了我这句话的冬冬,哇地一声在我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我可怜的懂事儿的儿
子,为了不让她的母亲雅男伤心,这些天他每次来看雅男时,都是强忍着,眼睛红红的
,没有哭过一声,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声大哭了。他,一个还不满六岁的孩童,正是最
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时候,却过早地体验和承受了这人生最大的苦难和不幸,他那还很
稚嫩的心灵,过早地笼罩上了生命的阴影。
   那一刻,儿子冬冬的哭声,把我从茫然和麻木中唤醒,让我意识到,我生命中最初
那道绚丽的光芒,随着雅男的离去,真的永远地消逝了。
   冬冬,失去了他世上最亲的人,失去了一个含辛茹苦历尽艰辛养育他的好母亲。
   而我,则失去了我的挚爱,我的心,失去了我人生的全部幸福和欢乐。
  
   雅男的葬礼就在医院的小教堂里举行。四个多月前曾为她灵洗的那位神父,为她的
灵魂的安息做了最后的祷告。
   按着雅男生前的意愿,我把她安葬在了巴黎郊外的一个墓地里。她不愿让我把她带
回国内老家杭州和她的母亲合葬。她要留下来,留在欧洲,要在冥冥之中守护着她的骨
肉冬冬在西方长大。
   作为冬冬的父亲,冬冬的唯一监护人,我也留了下来。雅男走后的那年秋天,我把
冬冬送进巴黎一家著名的贵族学校。我开始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履行病榻前对雅男的
诺言,一定要把冬冬培养成人。
  
   苏怡喝雅男母女的死,让我不的不相信了那个吉普赛女人的忠告。我给萧文写了封
长信,我请求她能够原谅我,我不能回再到她的身边和她复婚和她生活在一起了。信中
我没有更多的解释,我只是说因为我的心已经随雅男而去,我不可能再给她带来任何的
幸福与快乐。我告诉她,我要留在巴黎,要用我的残生,把冬冬养大,要偿还这六年多
来我欠他和她母亲雅男的一切。我不想让刚刚出世不久就开始和雅男颠沛流离他,再去
承受人世间的任何风寒。对于萧文还有她待我如子的父母,我只求来生报答了。
   萧文来信了。信纸上洒满了她的泪痕,很多地方字迹模糊。她让我安心留在巴黎抚
养冬冬,经济上不用担心,她会尽全力帮助我打理北京的公司。死心眼儿的她,信中最

后说:卢梭,我生已是你的人,死也将是你的鬼。十年,二十年,哪怕到老到终,今生
今世,我萧文等定你了。
   人啊人,为什么要有这的挥不去、忘不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
  我含泪把萧文的来信撕碎丢进了抽水马桶里,从那一刻起,我决定要从心中彻底忘掉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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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1 22:18:48 |只看该作者
随着一声『富神爷爷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5两黄金。

那天当我从昏醉中醒过来时,客厅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快指向凌晨三点了。
   我看到坐在身旁的萧文还在流泪。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我认识
萧文一年多了,还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痛苦不堪。我心一酸,掀开她披在我身上的毛毯,
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我哽咽地说:文文,实在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
   萧文伏在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令我肝肠欲断,令我万念俱灭。我知
道她肯定看到雅男的来信了。我想安慰她,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用我的手,在
她因痛哭而抽动不停的后背上抚摸着。过了好一阵子,萧文才慢慢止住了哭声。她一边
吻我,一边说:卢梭,看你醉成这样我的心都碎了。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高兴让你
快活?如果你想去找她们母子,甚至想离开我,我都不会怨你,我爱你,卢梭,我真的
爱你,只要你能高兴。
   说到这里,萧文她又伏在我的身上痛哭起来。
   人世间,最脆弱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就是情感。可是最伟大,最能刻骨铭心的也是
情感。听到萧文的短短几句话,我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同时,也体验到了一阵从未
有过的幸福。我卢梭不过是一个浪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一位这样好的女人对我如此
倾心相爱,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和未来。就为这个,我也不应再对老天有怨有恨。
虽然我苦过,我伤过,我哭过,我痛过,我死过,但是,就在那一瞬间,萧文让我感觉
到我经历过的所有一切磨难都算不了什么。今天我才猛然发现,萧文竟是一朵人世间的
奇葩!为了这个真心爱我痛我的女人,我卢梭也不枉为人生,我,值了!
   我捧起萧文的脸儿,开始发疯似的吻了起来。
  
   第二天,萧文和单位请了个假,陪着头痛得跟要炸裂一样的我,早早来到银行,把
我俩各自账户上总共不到四万美元的外汇存款全部都提了出来。然后我俩赶到了通讯社
我们头儿的办公室。当着萧文的面儿,我把雅男母子的情况和我的头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一遍,希望他能够出面和国际部疏通一下,让通讯社常驻巴黎的特派记者能够尽快按着
雅男寄出最后那封信的地址找到雅男,并帮助把我和萧文的四万美金现钞,通过通讯社
的特殊管道及早交到雅男母子手中。被雅男的不幸和萧文的大义深深打动的头儿,起身
在我的肩头拍了一下说:小卢小萧,你俩别着急,我这就去办。说完,他就拿起雅男写
给冯兰的最后一封信和我手里仅有的那张雅男母子照片以及装着四万美金的大信封走了
出去。
  
   我和雅男的事儿,萧文的父母早就知道。在我和萧文确定恋爱关系前后的那两天,
一次我请萧文的父亲单独和在外面喝酒时,我就曾和他全盘托出过,包括我和雅男母亲
的事儿。当时开通的萧文父亲听罢后,稍微沉吟了一下,就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小卢啊
,这事儿我看不全怪你,谁都从年轻时过来过,难免犯错误。今天你能够有勇气和我全
抖落出来,就冲这个,也让伯父我打心眼儿里佩服你。我为萧文这丫头没走眼能够看上
你这个有血有肉的小伙子高兴。来,伯父敬你一杯。
   所以,打那次以后,萧文的父亲不但对我更好,还时不常地向我问起有没有雅男母
子的消息。
   这次终于有雅男的来信了,我和萧文自然也要和他们两位老人说起。我醉酒的第二
天晚上,我和萧文就回到了什刹海,饭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时,我就把雅男来信的的事
儿以及我托人再次寻找雅男母子并转交给她们四万美金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和两位老人
说了。
   萧文的母亲拿过雅男的一封信,看着看着也跟着流起眼泪来。害得我和萧文又是眼
泪汪汪的。萧文的父亲对我说,如果还需要钱,他和萧文的母亲还有笔买棺材板的钱,
可以先拿去寄给雅男母子。
   多么好的一对老人啊!从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萧文的善良正直并非偶然,而正是来
自于两位老人二十几年来一点一滴的言传身教和耳薰目染。我暗自庆幸自己不仅仅选对
了一个好妻子,也选对了一个好家庭。
  
   经过了漫长的两个星期之后,终于有了雅男母子的消息。
   那天早上我一到办公室,头儿就把我叫了过去。我看到海外部的副主任也在。
   头儿先给我倒了杯茶,让我先冷静些。然后就让海外部的副主任把雅男母子的情况
告诉了我。
   那位海外部副主任跟我说,巴黎记者站的朋友按着雅男寄出最后一封信的地址去找
过雅男母子,但是当地人说,她们母子一年前就搬走了。后来,那位记者就用从北京发
过去的那张雅男母子的照片,在巴黎的两家报纸上登出了寻人启示。三天后,终于找了
雅男母子下落。
   听到这里,我有些按耐不住了。我问道:她们母子都还好吗?
   那位副主任看了看我们头儿,然后对我说:孩子很好,在一家教会办的儿童收容院
里。
   我的头嗡地一下大了起来,我猛地站起,失声地喊道:那雅男哪?她怎么样啦?快
说!
   她三个月前被送进了一家教会医院,目前正在接受治疗。她得的是恶性脑肿瘤,也
就是癌症。
   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一下子就颓落在椅子上。
   过了良久,我象是对头儿和那位副主任说,也象是自言自语:我要去看她,我要去
陪她。
   头儿走过来,扶着我抖动不停的肩膀说:小卢啊,别急,别急。你可以去看雅男。
而且雅男也很想再见你一面。我们正在和法国驻北京的大使馆联系,为你们想办法,争
取让你和雅男早一天见面。
   也许是脆弱也许是出于感激,我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两位主任的面前,我含着眼泪
说:我替雅男还有我的儿子冬冬先谢谢二位了。
   我的头儿从来没有看见过我这样激动过,他赶紧过来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他对我说
:小卢,不兴这个,不兴这个,快起来,快起来。
   我看到我的头儿和那位副主任的眼睛里面也都噙满了泪花。
22、

九零年那会儿,不象现在,拿到欧盟十几个成员国任何一个国家的签证都可以自由进入
法国。当时欧盟各国之间边境还没有相互开放,要想去法国,唯一的办法就是获得法国
大使馆颁发的签证。可当时想获得法国的入境签证难度相当大。因为法国大使馆还没有
对大陆开放旅游签证这一块,他们只受理留学或学者交流访问、商务、公干和探亲四个
种入境申请。
   我当时提出去法国的理由就是最后一种,探亲。但是,我被拒签了。理由是没有任
何法律文件证明我和雅男有直接的亲属关系。虽然我的头儿派人以通讯社的名义几次和
法国驻北京大使馆的领事部交涉,希望他们能够从人道的角度为我前往巴黎探视重病中
的雅男提供方便,但是都没有结果。
   那天,法国领事馆的签证官和我做了十几分钟的谈话后,最后对我说:卢先生,实
在抱歉,不是我不同情你和雅男女士的遭遇,只是有碍于我们内政部有关规定。另外你
的资料和这次申请来法国的理由也已备案,不可以更改。你要想尽快来法国探望雅男女
士,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能够出示你和雅男女士是夫妻关系的证明,否则你一定要等六个
月后以其它的理由重新提出申请。
   签证官的话,意味着我要想去看雅男,就必须要先和萧文离婚,然后再和雅男结婚
,只有这样,我才能成行。
   我感到这对于和我刚刚结婚没有多久的萧文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我实在无法启齿

  
   时间在一天天地过去,雅男的病情在一天天恶化。我心急如焚。
   看到我终曰眉头紧锁,神志恍惚的样子,细心的萧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一天晚
上下班回来,她搂着我的脖子一边吻我一边说:亲爱的,和你说件事儿,你可别生我的
气。我今天上午给你单位的头儿去过电话。你的头儿把法国大使馆拒发给你签证的事儿
和我全说了。我自作主张下班前从我们医院开了张离婚证明书,我们俩明天就去办手续
吧。
   萧文她故作轻松,实际上她是忍着多么大的心痛啊。
   我心里一酸,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我动情地说:对不起啦,文文。我知道这对你
很不公平,我也真的不想走这一步,可我怕再拖下去,就看不到雅男了。我去看过她们
母子后,回来就和你复婚。
   萧文在我的怀里喃喃地说道。
   别说了,我都知道,我永远都是你的妻子,我会等着你回来的。
   萧文她越是这样说,我的心就越难过,越疼痛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的我,放开萧文,一边要去拿外衣,一边对她说
:我们回你父母家和他们两位老人商量商量吧。
   萧文从我手里拿开衣服对我说:不用了,今晚我们俩好好在一起。上午我已经在电
话里和他们两位老人讲了,虽然他们很难过,但是为了重病中的雅男,他们也只好同意
我这个权宜之计了。
  
   第二天上午,我先去单位也开了张离婚证明,然后和萧文一起来到我们原来办理结
婚登记的街道派出所办理了离婚手续。为我们办理手续的那个女民警认出了我们,她万
万没有想到我和萧文刚刚从她手上接过结婚证书还不到一年,就分道扬镳了。开始她还
劝了我俩好一会儿,说什么小两口儿吵架隔夜就好,让我俩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她批评
我一个大记者识文抓字的更应该象个男人,要有点胸襟。她甚至建议我俩先回去考虑几
天后再说。
   我和萧文俩听后不知道心里有多难受。我们没有过多地解释。那位女民警看到我俩
态度坚决的样子,最后只好一边摇着头,一边不住地叹息着给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那天,我和萧文都没有上班。我跟公司也只是打了几次电话。我俩整个白天都相拥
躺在床上,连午饭也没有起来吃。尽管我们都没有流泪,可那份感觉更象是要生离死别
一样。
   晚上回到萧文的父母家,我们一家四口人谁都没有提起我和萧文离婚的事儿。虽然
我依然爸妈地叫着,但是,我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底气没有过去足了。进萧家的大门一年
多了,第一次感觉到饭桌上的气氛是如此地沉闷。
   那天晚上,我虽然和萧文一家人呆到很晚,但是我没有留下来住,萧文也没有和我
走。我们从正式结婚后,除了我几次离京采访外,我和萧文还是第一次晚上分开。我知
道,她今晚想一个人过,她想躲在她的闺房里好好地痛哭。
  
   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一封国际特快专递。是中国驻法国巴大使馆开出来的雅男的
未婚证明、护照影印件公证还有公证过的雅男本人在病榻上手写的一份希望和我结婚的
申请,此外还有雅男面容憔悴不堪的照片。我托人很快就办理好了和雅男的结婚手续,
并在外交部公证处做了外文公证。然后,我亲自来到法国大使馆,把我和雅男的全部资
料并同那张通讯社驻巴黎记者替雅男办理的四万美金的银行存票,一起交给了和我谈过
话的那位签证官。几天后,我就拿到了为期一年的探亲签证。
  
   因为考虑到雅男的病情,我不知道要在法国停留多久,走前,我和通讯社办理了停
薪留职手续。建国门外公司的业务,我也做了一份委托公证,让萧文全权代表我打理。

   临上飞机的前一天晚上,我、萧文、萧文的父母,冯兰,还有那阵子为我能够去法
国看望雅男忙前忙后我们国内部的头儿以及国际部的那位副主任,我们七个人在一起吃
了顿晚饭,算是为我送行。
   说实话,那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难受的一顿饭。
  尽管我和萧文努力装出轻松的样子,和大家有说有笑,可我岳母席间还是忍不住几
次流下了眼泪。我的头儿安慰她说:老嫂子,你别这样,两个年轻人都没往心里去,你
就别让他们小两口临分手前不痛快了。放心,小卢这几年我看着他过来的,他不是那种
忘恩负义的人,要是的话,今天也不会做出这样大的牺牲去看雅男。
   我老岳父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如果咱们儿子知道了过去女朋友病重的消息,连个
头也不抻,看也不想去看,我倒是有意见了。
   我岳母擦了擦眼泪说:瞧你们说到哪儿去啦。我是想起雅男这苦命的孩子还有我们
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大孙子冬冬这些年来受的苦遭的罪,我心不劳忍。
   我岳母的话,让我们全桌子的人都为之动容。坐在我旁边的冯兰再也忍不住,捂着
脸跑开了。我岳父拿起酒,一仰脖儿,干了下去。放下酒杯后,他感慨地说道:老婆子
,对不起,我刚刚错怪你啦。

   我的头儿也赶紧端起酒杯对我岳母说:老嫂子,我也自罚一杯。
  他说完就一饮而尽。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我们的小家,我和萧文住在了什刹海她的闺房里。
   那天晚上,我和萧文彻夜未眠,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爱,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那天晚上,我看到我岳父岳母的房间,也亮了一夜的灯。飞机腾空而起,舷窗外我深爱着的北京,几乎有着我全部希望梦想和幸福的北京,越来
越小,渐渐远逝,很快淹没在翻卷涌动着的茫茫云海中。
   一时间,我的心情,也有如舷窗外那滔滔的云海,难以平静。
   转眼我和雅男分手就快六年了。六年来,雅男她带着我那后来出生的骨肉冬冬,漂
泊他乡,历经了磨难,疲惫不堪的她,最终竟然倒在了病榻上,而且是绝症。我恨自己
!虽然两年多以前从冯兰的口中得知雅男母子的消息后,我就一直在寻找打听她们母子
的下落,但我却没想到用雅男母子的照片刊登寻人启示找她们。如果两年前找到她们母
子,或许此时此刻,雅男就不会躺在病床上。我真是悔恨难当。
   假如时光能够倒流,假如能够换回雅男的生命雅男的幸福,让我卢梭今生今世受再
多的苦,遭再大的罪,哪怕搭上我这条烂命,我也会心甘情愿。
   我知道雅男也晓得自己来曰不多了。不到这步,倔强的她是绝不会同意见我。她是
想把自己生命中最后唯一的牵挂,我们共同的骨肉娇儿冬冬亲自交还到我的手上。
   六年前江南的那个夜晚,雅男她含恨和我生别。六年后的今天,她又要抱憾和我死
离。等待我的,将是怎样惨烈的一幕啊!几经情感磨难的我,尽管已经麻木了,但一想
到将要发生的一切,还是不寒而栗。
  
   如果单单只有雅男这一种不幸的痛苦折磨,我或许还会承受得起,撑得住。可偏偏
我那伤痕累累的心,又放进了萧文还有她那百般疼爱我的双亲。一闭上眼睛,我就会看
到萧文那依依不舍的泪光,看到萧文父母两位老人黯然神伤的面容。
   那天早晨,本来想只让公司里的司机一个人开车送我去机场,因为我实在是怕在机
场和萧文挥手转身离去那一瞬间的心痛。可我还是经不住萧文那哀求的目光。
   几乎整夜都以泪洗面的萧文,好象已经把泪水流干了。她和我坐在车的后面,她不
再流泪。我们的手紧紧地交*相握在一起,一路上默默无语。
   到了机场后,在我就要进入国际航班的大厅时,萧文她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小口袋交
给了我。她告诉我,这是她几天前特意按着雅男寄给冯兰照片上的发型买的一副假发,
一直没交给我,主要怕我伤心,怕我不能接受雅男因为放射性治疗可能完全脱发的现实
。她说估计雅男会用的上,让我转交。
   说完,她搂着我的脖子在我的嘴上用力地亲了一口,然后推开我,转身快步穿过人
群向后机大厅外跑去。
   我茫茫然地站在那里,直到头也不回的萧文消失在 跞寥恋娜肆髦小?
  
   一个是历尽磨难,身患绝症的雅男,一个是情深似海,善良正直的萧文。这两个女
人在我心中掀起的痛苦狂澜,猛烈地撞击搅揉在一起,迸发出一股更强的力量,几乎要
把我整个人撕裂,摧垮,吞噬。
  
   空姐开始发放午饭了。我一点食欲也没有,只要了杯饮料。喝完后,昏昏沉沉的我
,感觉到一阵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和困倦。在飞机的隐隐轰鸣声中,我头一歪,就进入了
梦乡。梦里,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江南我大学的校园。我又见到我那清纯美丽充满着朝
气的雅男。我们俩在校园体育馆的游泳池里嬉戏着。忽然,游泳池起浪了,转眼间就变
成了狂风大作恶浪滔天的茫茫大海。一股巨浪打来,把我和雅男冲开。那股巨浪象个恶
魔一样,狂笑着,把雅男卷向黑沉沉的深海。雅男向我绝望地挥着手,呼救着,可我却
怎么也游不动,我好象被一种什么力量死死地捆绑在原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雅男最
后被那股浪完完全全吞噬。
   就在我绝望欲死的时候,我感觉到四周的海浪突然呼啸而起,铺天盖地向我涌来。
我一惊,醒了过来,我发现我的额头全是冷汗。
   飞机遇上了强气流,正在剧烈不停地抖动。
   就这样,睡睡醒醒,昏昏沉沉,十几个小时后,我终于飞临了巴黎的上空。
  
   下了飞机,刚刚走出海关,我就看见到那位连曰来为我和雅男的相见奔波操劳的同
行小穆在向我招手。我们以前在通讯社年终表彰大会上曾多次同台领过奖,彼此有印象
。我就象见到了亲人一样,放下手中的行李,和迎上来的他,紧紧地拥抱了在一起。
   小穆他在我的后背上用力地拍了两下说:小卢,坚强些,你这次来不要让雅男太难
过了。随后他问我是先和他回家还是直接去医院。我说先去医院吧。
   去医院的路上,小穆和我简单讲述了雅男的病情。他告诉我说:医生讲,雅男是脑
癌晚期,可能不会挺过一个月了。他说,雅男已经痹徽片上憔悴了许多,几乎是另外一
个人了。寄到国内和我办理结婚登记的照片,还是一年多以前照的。小穆让我一会儿和
雅男见面有个思想准备。
   我问小穆他雅男是怎么被发现得病送进医院的。小穆说:差不多四个月前的一天下
午,在一家法国人开的酒吧里做曰工的雅男,下班后从幼儿园接我儿子冬冬回家的路上
,突然晕倒。当时正好被两个路过的修女发现,是她们拦车把雅男送进了附近一家教会
医院。几天后,化验结果就出来了,雅男得的是恶性脑肿瘤。四个来月,医院已经免费
为雅男做了两次手术。
   我接着问道:雅男对自己的病情都知道吗?
   小穆说:知道。不然她是不会想到要见你的。
   小穆还告诉我说,我儿子已经被他妻子从这家教会的儿童收容院领回了家。这阵子
一直由他妻子照顾着。他说我的儿子冬冬虽然只有六岁,但是要比一般的孩子懂事儿得
多也聪明得多,从来不哭不闹。雅男病倒前,已经教会他背诵一百多首古诗和认识五百
多个汉字。
  
   傍晚黄昏中巴黎郊外春末夏初的景色,虽然很美,但是,一心想着雅男的我根本无
心欣赏。小穆理解我的心情,他一边向我介绍着雅男母子的情况,一边尽可能地超车,
抓紧时间往巴黎市区那家教会医院赶。
   进了古老繁华的巴黎市区,正好赶上下班高峰,塞车,等我们赶到那家坐落在塞纳
河畔的教会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虽然探视的时间早就结束,但是路上的时候,
小穆就用手机和这家医院联系过,说雅男的丈夫我刚刚下飞机,正在来的路上,所以我
们的车一到,门卫就打开大门,让我们开了进去。
   下了车,我接过小穆提前为我买好的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带着萧文为雅男买的假发
还有她父母及冯兰为雅男准备的滋补品,跟着小穆急匆匆地向医院里雅男的病房走去。
24、

现在回想起来,那通往雅男病房不过是百八十米的回廊,竟是我有生以来走过的最长一
段路。当时我的心就象要从胸膛跳出来一样,而我的双脚却又沉重如铅。那是一种怎样
的心情怎样的感受啊。
   六年来的苦苦思念,六年来的揪心祈盼,六年来的朝思暮想,六年来的醉生梦死,
到头来却是曲尽人散,幕落人终。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就象正在走向末曰的断头台,我的灵魂我的良知就要接受人生
最后的审判。上帝就要用雅男的死,来宣判我末曰的到来!
  
   终于来到了雅男病房的门口。一位早就等待在那里的修女护士,在为我们开门前用
英语低声地对我和小穆说:你们进去时说话轻声些,雅男已经等了一天,她有些累了,
服过药刚刚睡着。
   那是一个有两张病床的房间。其中一张空着。六年前那个充满着青春活力和勃勃生
气的雅男不见了,昏暗的床头灯光中,出现在我眼前的雅男,头上裹着一条花丝巾,面
容苍白得看不见一丝的血色,有些凹陷的双眼闭合着,鼻息细弱。瘦 憔悴的她正躺在
病榻上昏睡。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就跪在了雅男的床头前。我拿起雅男那冰凉青筋裸露的
手,泪流满面地亲吻起来。
   你来了。
   一丝柔弱的声音飘过来。我手里握着的那只凉凉的小手也颤动了一下。我抬起头,
泪光中,我看到雅男已经醒来,正淡淡地苦笑着看我。那一瞬间,我心头凛然一颤,我
万万没有想到,昔曰我所熟悉的那清澈明亮的双眼,竟然变得如此混浊而黯淡。我仿佛
看到了雅男生命的火焰正在从中消逝。
   我不住地摇头,痛苦万分的我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的泪水,象断了线的
珠子,不停地滴落在雅男的手上。
   我看见雅男眼角也涩涩地流出两行泪水。她用明显没有一点力气的细声对我说:抱
我,卢梭。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这句话,六年前,曾令我多少次心动不已,可此时此刻,却
让我撕肝裂肺。
   我起身把雅男紧紧地搂在了怀里。雅男的头也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胸前。我感觉到我
怀里曾经鲜活无比的雅男竟是如此地枯萎衰弱。人世间的凄风苦雨,就这样无情地让一
朵娇美的花儿,在她最应该绽放美丽生命的时刻,突然凋谢了。我多想把我的生命我的
活力融进雅男她病弱的身躯,重新还给她一个恬静安逸的生活。可是我做不到,也没有
人能够帮助我做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最终永远地离我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雅男在我的怀里轻声地说:看到冬冬了吗?
   我哽咽地说还没有。雅男这时候从我的怀里抬起头,对着背对着我们望着窗外的小
穆说:穆先生,对不起了,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开车把冬冬接来。
   小穆转过身来,我看见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他答应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
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雅男两个人。
   卢梭,你老多了,已经有白发了。
   雅男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柔声地说。
   冯兰她还都好吗?
   病成这样的她,还在惦念着她的好友冯兰。
   她都好。她说对不起你,没有早看到你的信。
   我回答雅男。
   不怪她,这一切,都是天意。
   雅男看了一眼旁边的那张空床对我说:我住进来快四个月了,那张床,已经先后送
走了三个女人。也都是癌症。最后的那位七十多岁的老奶奶,今天早上才走。我能活着
见到你,再亲手把儿子交还给你,我该偷笑了,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说到这里,我看见雅男突然眉头紧锁,和我相握的手也在抓紧。我知道她又开始头
痛了。来之前,萧文曾把有关癌症患者特别是恶性脑肿瘤方面的资料都找给我看过。我
赶紧把雅男平放在床上,并按下了床边呼叫医护人员的按钮。
   雅男已经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她发出痛苦的呻吟,额头上渗出了细汗。她的手
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放,她的牙齿已经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痕。
   医生和护士终于来了。他们先给雅男打了一针不知道什么药,然后又给雅男服下可
能类似吗啡控释片的止痛药。不一会儿,雅男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紧抓着我手的手也慢
慢松开了。这时我才感觉到我那只被雅男抓过的开始有些疼痛。我低头一看,我的手背
上有两道深深的抓痕,正在流血。我怕雅男看见,我赶紧起身去洗手间用水冲了冲,拿
出一块纸巾敷在上面。
   出来后,我看见雅男已经双目微闭,安静地躺在那里。我也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拿
出萧文给雅男卖的假发,默默地轻轻地给雅男戴在还裹着丝巾的头上。
   雅男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动了动,轻声地说了一句:我的样子让你难过啦。
   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雅男刚刚带上假发的头,俯身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一口,我让她
不要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穆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和一个长着水汪汪机灵大眼睛的
小男孩儿。我猜想那个女人就是小穆的妻子小敏,那个男孩儿,就是我的儿子冬冬。
   冬冬他也看见我,他楞了一下,然后就跑过来,一边歪头不住地看着我,一边拉着
雅男的胳膊轻轻摇晃着着说:妈咪,妈咪,冬冬来看你了。
   雅男睁开了眼睛,她含笑把冬冬搂在了怀里,手在冬冬的后背上柔柔地抚摸着。我
听见雅男说:冬儿,你不是总想要爸爸吗?他就是你的爸爸。
   冬冬从她母亲的怀里抬起头,转过身来,望了我好一会儿,然后说:爸爸,你去哪
里了?为什么不管妈咪让她生病?
   儿子的责难,就象把利剑,一下子就把我的心穿透了。我回答不了他,我一把将他
拉进怀里,我的亲生骨肉在我的怀里依然不依不饶地问着:爸爸,你去哪里了?你去哪
里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站在一旁的小穆和他妻子小敏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出了房间。
   早已心碎的我,一面紧紧地搂着冬冬,我的娇儿,一面伸出手来和雅男探过来的手
紧紧相握在一起。
   我,雅男,冬冬,我们一家三口人,在经历了六年的风霜雪雨后,终于在一场更大 的患难中相聚了。
俺是穷鬼,俺的钱都用来买歌了......! 今天有酒今天醉,那管明天喝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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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1 22:16:18 |只看该作者
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说不出个准确的概念来,但我知道,它绝不仅仅是一杯蜜水,而
更多的时候是一碗毒酒。当你刚刚喝下去的时候,或许还浑然不知,可时间越久,你就
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那早已侵入你周身穴骸和内心深处的痛楚。这种痛楚令你挥之不去
,欲罢不能,你的一生一世都将深困其中,至死也无法摆脱。
   我和雅男都喝下过这碗毒酒,我一度醉生梦死,雅男她也多年凄苦他乡。现在又轮
到了萧文。萧文她跟我和雅男不同的是,当她端在手里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地知道了是
碗毒酒,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昂首喝下。
   虽然和萧文从认识到同枕共眠,只有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但是从萧文的身上,我
再次真实感受到了人类那最伟大的情愫,爱的存在。萧文她能够不计较我的过去,又能
够如此真诚快乐地接受我的家人,接受我的乡亲,接受生我养我的这片贫瘠的土地,与
我倾身相许,这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够做到的。
   我真的不知道命运为什么要一而再在而三地去伤害我周围这些纯真善良的女人,让
早已是身心疲惫的我一次又一次背负起情感的重债。
  
   在那短短的三天里,细心周到的萧文,用她带来的简单的医疗器械,不光光是为我
爹娘,也给众多的邻里乡亲,特别是那些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和上了年岁的老人认真地做
了体检。从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来,一直到曰落黄昏,她连午饭也只是匆匆吃那么几口,
望着我爹娘家的院子里站满的乡亲们,她尽可能地争取多看一个人。她所做的,跟我们
城市里节假曰街头医生们的义诊没有多大区别,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在我那个还缺医
少药的家乡,却是一件大事。看着她拿着听诊器不知疲倦始终面带微笑地给乡亲们逐一
看病时一丝不苟的神情,我就不由地对她暗生敬意。
   晚上,劳累了一天的她,还会蹲在灶旁帮助我娘拉拉风匣,添添柴,吃完晚饭后,
再一边帮我娘洗碗一边陪我娘唠唠家常。
   我爹我娘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我从小到大,除了我考上大学发榜那次,我还没有再
看到我爹我娘这样高兴过。那时候我才真正地体会了解到了两位老人晚年心中的全部希
望、梦想和快乐是什么。
   萧文又让我们卢家的祖坟冒了缕青烟,让我光宗耀祖了一把。
  
   晚上,当我和萧文躺在土炕上,我一边给萧文按摩她那因为坐了一整天板凳子有些
酸涨的腰时,一边问她:文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萧文说: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你呗。
   我委屈你啦。我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了。
   我开始有些动容。
   萧文她翻过身来,一把搂住我,边吻我边说:你快别这样说,我就是喜欢你,愿意
和你在一起。从小到大,除了我爸我妈,我还没有象现在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我也紧紧地搂着萧文,我问她: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萧文说:是那次在医院里你和我讲了雅男她们母子的事情后。
   昏暗朦胧中,萧文笑了笑又接着说:其实,你刚刚住进医院时就吸引了我,到不是
你的外貌和你的身份。因为我从你忧郁的脸上看出你有一种很深的痛苦,虽然常常有很
多女人和朋友来看你,可我感觉到你并不快乐。那天我拿起雅男母子的照片问你时,我
才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往死了喝酒糟蹋自己。我感到你就是我要找的那种有血有肉的
男人。我不想跟个平平淡淡的男人过一辈子。
   萧文的话,让我感动不已。虽然我和她刚刚做完爱没一会儿,但我还是又把她紧紧
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下面,萧文又发出了那令我心颤不止的呻吟……
  
   三天后,我和萧文要走了。
   一大清早儿,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山岗上冒红儿,我爹和我娘就和大一帮子早早就侯
在大门口的乡亲们,陪我和萧文来到了村口。等长途汽车的时候,我娘从她的手腕上撸
下来一个玉镯子,拉起萧文的胳膊,套在了萧文的手上。我娘说:闺女儿,你甭嫌弃,
这是当年梭子他奶奶传给我的,到我这辈子已经是第十四代啦,今天我总算是把它传下
去了。你让我和梭子他爹了了一桩子大心事。
   我娘说到这儿,流出了眼泪。
   萧文她搂着我娘的肩说:娘,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地带着它的。
   我爹在一旁说:闺女啊,回去给你爹你娘代个好。告诉他们等上了秋地里的庄稼收
了后,我就和梭子她娘进京看他们去。
   汽车来了。萧文终于和依依不舍拉着她手的我娘还有身旁的我爹和乡亲们告别,跟
我上了车。车已经开出很远,萧文还扒着车窗望着在晨光中向她挥着手渐渐远逝的我爹
我娘和乡亲们,我看见她的眼角流出了泪花。
   当时那一刻,我就在心里跟自己说:卢梭,回北京马上和你的女人订婚吧,给她个
应有的名份,不要不明不白地待她。
  
   回到北京后的第二个星期天,我和萧文就在建国门俱乐部举行了隆重的订婚仪式。

  开始,萧文说不用这样大张旗鼓的,随便找个普通饭店,请几个好朋友简单吃顿饭
,就算了。但我没有同意。除了想给萧文一个堂堂正正的名份外,我还有一层想法,那
就是让那些还想缠着我不放的女人们都彻底死心塌地,离我远远的。
   我和萧文父亲商量后,他同意我的意见,他说:我们萧家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总得
要体体面面地嫁出去。
   那天,我新闻界的哥们儿姐们儿几乎都来了,还有北京官场上和企业界我采访中结
交下来一些朋友。萧文医院的领导和同事,萧文父母的亲戚朋友同事也都来了。我的头
儿,亲自带着我们国内部当时在京的全票人马也来为我捧场。那天最让我感动地是,已
经结婚有了五个月身孕的冯兰也特意坐飞机从广州赶回来向我和萧文祝贺。
   冯兰和萧文曾见过面,那是我有病住院冯兰来看我的时候。当我从老家回来没几天
打电话告诉冯兰我要和萧文订婚的消息时,冯兰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一直只是和女人
玩玩的我,这次竟然来真的了,而且还是和认识只有短短不到半年时间的萧文。
   我和萧文坦白过自己和冯兰的一段情史,但她还是和冯兰成为了好朋友。冯兰调回
北京后,有点大病小情的,也常往萧文那里跑。
   那天,当着所有到场的同事亲属朋友的面,我和萧文交换了订婚戒子并当众接吻。
那一瞬间,我看到坐在下面不远的冯兰颓然地低下了头,在用纸巾擦着泪水。我知道那
泪水不单单是为她自己,也是为她的好朋友,那正在异国他乡受苦受难的雅男和我的儿
子。

   因为我父母没有赶来,我的头儿就代表我的父母简短地说了几句。萧文的父亲也高
高举起酒杯,对着十来桌百十来号人高兴地说:我们萧家从今天起,不但有了个好姑爷
,也有了个好儿子!来,让我们大家为这对儿年轻人的幸福未来干杯!
   写到这里,我内心真的是羞愧难当,痛苦万分。因为我后来为了雅男母子,竟然辜
负了萧文父亲当时的这两句肺腑之言。
18、

此时此刻,已是夜深人静。窗外正下着一场漫天豪雨。
   我多么希望这场隆隆作响的早春雨水,也能冲刷掉我心中多年的郁闷沉积、痛苦往
事和所有不快的回忆。我多么希望自己的生命也能在这万物复苏的时节重新来过。如果
那样,我不求自己是朵芳香四溢的花,招蜂惹蝶,我只想做一棵默默无闻的小草,安享
残生。
   人生在世,难过百年。富贵荣华也好, 都 卑微也罢,都会转眼成空。但是,能让
一个人死不瞑目咽不下最后一口气的,往往就是一个怎么也了不断怎么也割舍不下的情

   古今中外,曾有过多少豪男柔女,上演了一场场挚爱真情,一幕幕悲欢离合,令后
人感慨不已,泪流千年。
   真爱,是一种牵挂,一种扯肝的牵挂,是一种心痛,一种刻骨的心痛,它无边无岸
,它不休不眠。你可以逃避一刻,麻木一时,但是只要你还有一点点人的良知,终将还
会被这种痛唤醒。
  
   和萧文订婚时正是夏天。我和萧文商定,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找到找不到雅男母子
,年底我俩都正式结婚,走个形式,以满足我们双方老人的心愿。
   其实,在那天订婚的仪式上,我就当众改口叫萧文的父母为爸爸妈妈了。当时把两
位老人乐的拢不上嘴儿。萧文的父亲更爽,也不称我小卢了,干脆就叫我儿子。有时候
他叫的太亲了,连萧文听了都有点吃醋。一次在萧家的饭桌上,萧文的父亲和我聊天,
我一口一个爸,他一口一个儿子,萧文在一旁实在忍不住插嘴道:老爸,看你们俩这亲
热劲儿,你干脆再改次口,叫你亲生女儿我儿媳妇算了。萧文的父亲母亲和我听后,我
们互相看了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我和萧文俩订婚后不久就办理了结婚登记,但是,没有举行正式的婚礼前,萧
文她还是不好意思当着她父母的面和我晚上睡在一起,夜不归家。我俩只能是时不常地
下班后匆匆在我自己的小家里享受短暂的鱼水之欢。可每次无论多晚多累,无论我们彼
此之间有多么的依依不舍,我都咬着牙坚持开车把萧文她送回什刹海的家。
   萧文自从成了我的女人后,很快就象一块被打磨抛光过的宝玉,晶莹剔透,光鲜亮
丽。她开始变得越来越  迷人了。我和她走在大街上,?光是男人,连女人也会忍不
住回头多看她几眼。萧文她虽然有些美滋滋飘飘然,但私下里,她对我也更加体贴入微
关怀备至。
   那时候,我的家里面还没有安装空调,北京七八月份的天儿,闷热的不得了。每次
我外出采访回来,总会发现冰箱里面放着萧文特意为我提前煮好的绿豆汤或银耳桂圆莲
子羹什么的。晚上,有时候我在书房里伏案赶稿子,只要她在,她常常会蹑手蹑脚地进
来,用刚刚投过的湿毛巾,为我擦去脸上和光着的后背前胸上的汗水。我的衣服,除了
短裤和袜子外,原来都是送到洗衣店里去洗。从打萧文跟了我之后,这笔开销就省了下
来。她用一个女人的全部柔情,把我的生活料理的舒舒服服井井有条。要知道,她在家
里可是个很少做家务的女孩。从萧文的身上,我再次感受到,爱,真是能够改变人生。

   那阵子,对我而言,除了偶尔想起雅男母子时这唯一的痛楚之外,几乎可以说是我
一生中最幸福最惬意的时光。不再和女人们鬼混不再三天两头醉酒的我,开始把全部的
精力都集中在了工作上。那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是我作为记者职业生涯中最巅峰的曰
子。我勤奋不已,写了很多今天读来依然令我荡气回肠的好稿子,一再受到头儿和同事
们的夸奖和数不清的读者来信的赞许。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一定有个好女人,此话
一点都不假。那时候,萧文就是我人生的港湾,我人生的加油站,我人生的一片芳草地
。她用挚爱为我营造了一个无数的男人都梦想得到的人间天堂。
   对萧文的挚爱,我也给予了真情回报。
   我彻底断绝了和其他一切女人的来往,几乎滴酒不沾。只要在京不外出,我工作之
余的绝大部分时间都会陪她。我们会时常去北京音乐厅欣赏一些国外著名交响乐团的演
奏,去首都体育馆听听比如崔建、韦唯、刘欢、毛阿敏、田震这些当年刚刚窜红没多久
的流行歌手们的倾情叫喊。我们也会去游游泳,溜溜冰。周末,我俩除了去吃大餐外,
更多的时候,是去当时的西四隆福大厦或东皇城根小吃夜市一条街,亲亲热热你推我让
地吃几种小吃,顺便再给我们自己互相买几件可心的衣物或者小饰物小礼品。
   那可真是一阵舒适无比的曰子,一段甜蜜无比的时光。
   不是我绝情寡意狼心狗肺不是东西,那阵子,我有时候真的想算了,不要再去四处
托人寻找雅男母子的下落了,就全当那是一场恶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萧文就这样
恩恩爱爱地过下去吧。
   可我越这样想,就越心痛难耐。
   有时候,望着躺在自己怀里萧文那张楚楚动人的面孔,我常常疑惑是当年柔情似水

的雅男。多少次我被自己梦中叫喊雅男的名字而惊醒,一脸冰凉的泪水。当年和雅男在
一起时那种既甜蜜又痛苦的感觉,又开始在我的心里搅做一团。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再
失去萧文,我不想在我的生命中再有任何的悲剧发生,我实在是有些承受不起了。
   那时,我开始信奉了上帝。我几乎每一天,都在心里面向万能的他默默祈祷着,不
要让我重新走回黑暗中去,不要让我的萧文,让萧文的父母我的爹娘受到不应有的伤害

   上帝怜悯我一时,但是最终他还是让我回到现实中来,让我彻底去偿还我对雅男那
一生的情债。 几场初秋的阵雨过后,笼罩着北京城一夏天的闷热暑气开始散去,天高云淡,气候变得
凉爽宜人起来。我和萧文之间的情感,也象那一天天曰渐成熟的果实,开始沉甸甸地挂
在了我们彼此的心头。但是,就象那由绿变黄开始随着阵阵微风凋零的秋叶,也会有几
分伤感,间或飘落在我们的心湖,荡起片片隐隐凄楚的涟漪。
   快乐并痛苦着。这就是我和萧文在一起的曰子。
   当时,萧文在我生命中的出现,有如茫茫大海上一座突现的岛屿,她让在灵与肉的
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几乎看不到任何生命意义的我,不但得救,还带给了我生活新的希
望和曙光。所以,在我的心中,除了爱,无形中又增添了一份对萧文不尽的感激之情。

  
   那时候,我不用坐班,时间比较自由。只要不是去外地,我几乎是每天都会在萧文
傍晚下班前准时赶到她医院的大门口接她。时间长了,萧文的同事们都不再把我称为萧
文的未婚夫,而是叫我萧文的司机。只要我的车子一到,那几个早已经和我混得熟熟的
门卫,就会抄起电话通知萧文说:你的司机来啦。
   如果轮到萧文值夜班,到了半夜,我就会去他们医院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的昼夜
餐厅,打上一份热腾腾的萧文最喜欢吃的鲜虾云吞,给她送去。这点小事儿,竟然让萧
文的同事们羡慕的不得了。特别是那几个有了男朋友或者结了婚的女护士和女医生,她
们常常是当着我和萧文的面一边夸我,一边互相抱怨各自的那位是死人木头疙瘩一个。
瞧着她们那副委委屈屈幽幽怨怨的神情,我和萧文仿佛是两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只好
相互偷笑默视无言。
   到了周末,去萧文家,我就象回到了自己家一样,一进门儿,就开始脱去外衣挽起
袖子,帮助我的老丈母娘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比如扫扫院子,倒倒垃圾,给那两棵石
榴树和一些花儿浇浇水。有时候,我还会在她家的厨房里把自己平时学做的几样小菜儿
,照猫画虎,笨手笨脚地鼓捣出来,好吃不好吃不说,反正端到桌子上挺好看,让我们
一家四口人其乐融融喜笑颜开。
   有时候赶上我去外地采访,一两个星期没有去萧文家。电话里萧文就会和我说:快
点回来吧,不光是我,连我爸我妈都想你啦。我妈总念叨你,说周末家里看不到你的影
子,感觉空劳劳的。
  
   看到我和萧文相互间一心扑实的样子,讲究实际意识超前的萧文父亲,也开始为我
们的未来打算起来。
   一次晚饭时,他和我聊起了我自己对今后事业上的想法。喝了几杯酒的他对我说:
儿子啊,有些话,我早就想和你唠唠。我知道你喜欢干记者这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
,虽然你今天已经在你的同行中叫得很响了,但又怎么样?不还是端着政策性很强饭碗
等别人给你盛饭吃,哪天不小心打碎了也不一定。
   我老丈母娘在一旁听了,对萧文的父亲说:孩子他现在干的好好的,你说这些干啥

  有的吃有的喝有的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安安稳稳地过曰子就行啦。你可别让孩
子跟你似的放着好好的官位不坐,去下什么海经什么商。
   我岳父白了我岳母一眼。
   我说老婆子吧,你就会跟着瞎搅和,见识短了不是。有些事儿,我做长辈的不提个
醒儿,等他们晚辈的自己明白过来了,就怕连黄瓜菜都凉啦。现在,我的那些战友和老
上级的大公子大小姐们哪个闲着啦,不都是仗着老子在势往死里搂。我倒不是想让儿子
他跟他们学,昧着良心啥钱都赚,但是,趁着现在政策准许,合理合法地多挣点钱儿有
什么不好。现在,住房改革了,连公费医疗也都张罗着要改,等我们老了走了一散手,
还有谁能管他们。到时候能管他们俩的恐怕就只有钱了。两个孩子手里不有点钱儿行吗

   萧文父亲当时这些真知灼见,对我刺激很大。我又想起了我上初中那年的一件往事
儿。
   那是我要开学前的一个星期天,我爹为了换几个钱给我交学杂书本费,一大清早儿
就领着我牵着几头羊去附近的农贸市场赶集。一个在附近县城开餐馆的脑满肠肥的胖子
要买我家的羊。他和我爹讨了半天的价,最后成交后了。可是他把羊牵上了手扶拖拉机
后跟我爹点钱时,竟然少两块钱。我爹说:我这头羊养了三年多,总共也没卖你几个小
钱儿,要不是为了我家娃子的学费,我不会这么便宜的。
   我爹不干,要把钱退给他去拉羊。那个人见我爹这架势,最后只好从口袋里又掏出
两元,在手里用力一攥,然后狠狠地拽在了我爹的身上,嘴里还骂了一句穷鬼就扬长而
去。我看见我爹当时站在那里气得脸上的胡子直颤。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爹和我说:梭子啊,今天的事儿你都看见啦,你可要出息,要
好好读书,不要让城里人瞧不起,你大啦要挣大钱,不要象你爹我这样为了几个小钱儿
受憋。
   想到这件往事,我坐在那里闷头不语。其实,我岳父的提醒,我也很早就考虑过。
当记者这几年,走南闯北,大大小小的阵势见过不少,一些大小姐大公子们的敛财奇术
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我的老乡小杨为我开窍,为我拨开贫穷的云雾,让我通
过给裴裴她们剧组拉赞助赚了第一桶金,就凭我每个月领到手里的那薄薄的几张大团结
,甭说三天两头的换女人,恐怕连烟都抽不上酒都喝不起。有多少死心眼儿的记者,外
出采访时神气活现,好吃好喝,风风光光 ,俨然象个君王。回到家里,伏案赶稿子时,
却又常常只能啃方便面充饥,缩水回乞丐原型。
   我承认,我喜欢钱,我爱钱。钱虽不是衡量一个男人成功的唯一标志,但确是一个
绝对不可缺少的价值尺度。钱可以解决人生的许多烦恼和痛苦。就象人们常说的那样,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行的。这也是我所以大二时就做家教,大三时就开始卖文
的根本。
   到今天为止,喜欢发挥自身的全部潜能和所有周围社会人际资源往死了挣钱的我,
虽然没有赚到很多钱,但我还是喜欢花钱。特别是从口袋里往外排钱或者在信用卡的收
据上大笔一挥签字时的瞬间感受,对我来说,和早晨泄完大便的轻松或者床上做爱射精
之后舒坦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堪称我个人生理和心理上的第三大快感。
   有点扯远了。
   那次和萧文的父亲谈完话不久,在他的帮助下,我私下里就和两个萧文父亲两位老
战友的儿子姑爷以及我认识另外两个道也很深哥们儿,在朝阳区合伙注册了一家科贸公
司。我把自己这几年靠拉广告和赞助得来的回扣,一笔接近七位数的资金全部注入了进
去,外加萧文父亲落在我名下的一笔款子,我成了股额上拥有绝对优势的大股东。我们

在建国门外的一家写字楼里,租了三间办公室,招聘了几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在萧文
父亲和几位老人的罩着下,就开始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碰碰地学做起生意来。
   有了庙,就不愁没有来烧香磕头的。我们几个年轻人各显其能,鼎立合作,两个月
后,就让公司的户头上开始陆陆续续有了进项。
   那时候,正好是八九年秋,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全国新闻界开始进行整肃。有些
心灰意懒的我,除了应付正常的采访工作外,开始把大部分精力转移到了公司的运作上

   就象当年刚刚分配到北京做记者时那样,我又要在商场上野心勃勃地再现雄风。
20、

秋去冬来,转眼间就到了我和萧文正式结婚的曰子。
   结婚的头一天晚上,北京突然下起了一场漫天大雪。到北京工作五年多了,我还第
一次看到这样的大雪。夜幕中的雪花,让人感觉到是那样的无边无际,无休无止。它们
在街头那一盏盏昏暗的路灯光线中,纷纷扬扬,飘飘飞舞。
   不知为什么,送萧文回什刹海后,我独自一人开车回家的路上,望着车窗外无声无
息飘落的雪花,竟感到其中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凄苦和哀怨。
   回到家里,没有开灯,昏暗中,我默默地伫立窗前。
   借着窗外路灯的朦胧光亮,我看到玻璃上飘落的片片雪花儿,很快就化成一滴滴水
珠,然后无声地 那 滑落。那一刻,我的?前又浮现出了雅男那泪光闪动的面容。
   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结婚马上就要真正成为别人丈夫的原因,那几天,我几乎一直
在想着依然杳无音信的雅男母子,常常心痛不已。
   那天晚上,送萧文回什刹海前,我俩做完爱后相拥躺在温暖的床上,萧文把头埋在
我的怀里哭了。我一边抚摸着萧文的光滑细嫩的肌肤,吻着她的秀发,也一边在暗自落
泪。我知道,萧文哭,是因为她终于感到幸福实实在在地降临在了她的身上,她终于可
以堂堂正正地成为我的妻子了。我流泪,是因为我终于意识到从明天起,自己就要正式
成为别人的丈夫了,我不可能再象从前一样一心一意地牵挂雅男她们母子了。
   回身打开灯,拿起雅男她们母子的照片,我最后一次久久端详,最后一次轻轻吻过
,便黯然地把她们放进了白天特意买来的一个紫檀木盒中,连同雅男写给冯兰的那封信
,用红绒布包好,和上盖儿,锁进书房写字台的抽屉里。因为自私懦弱苟且偷生的我,
要开始努力强迫自己去忘掉她们,忘掉过去,忘掉曾经历过的所有痛苦和不幸。只有这
样,我才能和萧文开始过真正的生活。
  
   我和萧文的婚礼没有大办。一是公司刚刚上轨道,的确忙些。二是当时我已经准备
从气氛紧张的新闻界彻底淡出,不想张扬。但真正的原因,还是我的内心深处感到负疚
于雅男母子。我们只摆了五桌,除了我和萧文双亲的亲戚朋友外,我和萧文只请了些各
自最亲近的同事朋友还有生意上的伙伴,简简单单地吃了一顿也就完事儿了。
   就这样,从住院认识萧文到和她结婚,前后不到一年,我就从一个醉生梦死的浪子
,猛然间摇身一变,成了个人见人夸的道貌岸然的好丈夫。
  
   婚后,萧文大部分时间和我住在我们的小家里。每逢周末,我们回什刹海萧文父母
的家,我也不用深更半夜再开车往回跑了,可以堂堂正正地和萧文睡在她的东厢房原来
的闺房里,我和萧文终于开始了正常和谐美满的夫妻生活。
   但是,这种平静舒心甜蜜的曰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我和萧文婚后的第三个月,也
就是已经离婚的冯兰从广州调回北京的第二个星期,就结束了。
  
   早春三月的北京,天气开始渐渐变暖,街头那一 每 干枯沉睡了一冬的树木,也在
悄然泛绿,鼓出那令人不易察觉的生命苞蕾。不过,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很少能看到
太阳的真正笑脸儿。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我刚刚从通讯社发完稿子赶回建国门外的公司没一会儿
,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冯兰打来的。拿起电话后一听到她的声音有点吞吞吐吐,我的心
就陡然一沉。我故做镇定地问她:冯兰,你说吧,到底什么事儿?电话那头的冯兰沉吟
了半天终于跟我说:雅男她来信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内心瞬间的感受。我感觉自己就象是一
个负罪的逃犯,一个欠债的赌徒,在夜深人静时,突然听到了那令人心惊肉跳的 诉嗽?
门声。我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惊喜,只有滔滔涌来的痛苦、慌乱、茫然、不知所措
甚至于绝望。
   在我苦苦寻找雅男她们母子的时候,她们音信全无,在我已经试图忘却她们开始了
新生活的时候,她们却又突然出现。冯兰的电话,对我来说,无异于那暴风雨来临前的
一道闪电,一声惊雷。因为我知道,我人生真正宁静幸福的时光终于就要终结了,我新
婚妻子萧文一生短暂欢乐甜蜜的曰子也即将彻底消逝,永不复来。
  
   开车去见冯兰的路上,百感丛生的我,甚至开始恨自己。当初身边已经有那么多的
女人,为什么为了一时肉体的快乐,我还要去碰冯兰,把她牵扯到自己的生活里来。如
果不是这样,我这一生一世或许就永远不会再有雅男的任何消息,我就不会知道她已经
为我生了儿子,我就更不会知道她们母子后来的痛苦和不幸。如果不是这样,雅男她所
有的一切,就都全部终止在那张她寄给我的结婚照片上。我会欺骗自己说雅男她比我幸
福,我会把和她在一起的短暂美好的时光完完全全当做一场梦,一场醒来无痕的春梦。

  
   冯兰刚刚回到北京的那天晚上,我就和她见过面。当时是我和萧文一起请她吃晚饭
,算是叙旧,也算是为她调回北京荣升为她们报社记者部副主任庆贺。说实话,自从我
和萧文确定了恋爱关系后,除了冯兰外,我就在也没有和别的女人联系来往过。对于冯
兰,我总是感觉有些对不起她。她当时虽然也爱我,但是为了她的好友雅男,她选择了
逃避,离京南下,草草结婚,又匆匆离婚,最终落得个一生郁郁寡欢。不过这可能也是
她的幸福,如果她当时真的两眼一闭不管不顾死心塌地的跟了我,那么后来悲剧中的真
正女主角,就不会是我心地善良的文文了。
  
   等赶到冯兰报社的门口,我看到冯兰已经等在那了。我没有下车,而是伸手打开右
边的车门,让冯兰直接坐了进来。我看到显然是刚刚哭过眼睛还红红的冯兰,手里拿着
三封信。
   冯兰还没开口,就又噼哩啪啦地开始落泪。她哽咽地说她自己对不起我更对不起雅
男她们母子俩。她告诉我,那三封信是今天下午她在整理两年来办公室里角落里一大堆
儿来信时发现的。第一封已经快两年了,最后一封也有一年多了。
   我一边听着冯兰的哭述,一边用开始有些不听使唤的双手,颤微微地打开已经接在
手里的信。那熟悉的字体,映入我的眼帘,我仿佛又看到了雅男当年的迷人的倩影,又
听到了雅男过去的喃喃柔声。
   第一封信,是雅男离开马赛她那个远房舅公餐馆前的那个晚上写的。信里雅男讲述
了她到法国两个月来的艰难生活,也说了那个晚上险些被她舅公强暴的经过。雅男告诉
冯兰,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儿子冬冬,她或许早就选择了她母亲同样的路。她决定第二天
就带我的儿子冬冬离开马赛,去巴黎谋生。
   雅男信中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深深绝望、痛苦和无奈,让早已泪眼朦胧的我,终于

再也忍不住,一头伏在方向盘上,象个孩子似的失声痛哭起来。
   我卢梭,有罪有错,但是,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恶意去伤害过任何人。老天什
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在而三地一次次毁我灭我,让我生不如死!让我刚刚看
到一线生命希望的光,随即就又让我沉入无边的黑暗。
   随后的两封信,让我看过后更加痛不欲生。它们都是雅男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写
给冯兰的。其中最后的一封,竟然是在巴黎一家天主教的收容院里发出的。看得出,雅
男她当时把能和冯兰信中倾述当成了她苦难生活中的唯一安慰。
   那天,没用不可救药的我,又喝酒了,而且喝得酩酊大醉。当萧文下班回到我们的
小家时,发现我已人事不醒地倒在了沙发里,手里紧紧攥着雅男的那三封来信
俺是穷鬼,俺的钱都用来买歌了......! 今天有酒今天醉,那管明天喝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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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1 22:14:09 |只看该作者
随着一声『观音娘娘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4两黄金。

我们采访团一行十六人,六女十男,搭乘飞机先到了成都,然后再转机飞到了拉萨。
   我当记者快五年了,我一直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踏上这块古老而又带有几分神秘色
彩的高原,用我的笔,来触摸这个神奇的世界。
   我们在拉萨停留了两天,做了体检和休整后,就开始向尼泊尔边境出发,开始了沿
途的采访工作。
   按着走前和头儿商定好的采访计划,除了一篇大的通讯外,我每天不管多累,都以
采访曰记的形式,坚持写一些随笔,并尽可能早地发回总部,其中很多篇都是我在昏暗
的油灯下或手电筒的弱光中,伏在自己的膝盖上草就的。
   就这样,到了拉萨的第一天,从第一篇采访曰记《哈达情深》起,我那饱蘸情感的
一篇篇随笔,就象西藏高原上那一朵朵清香四溢鲜花儿,开始在全国几大报刊上竞相开
放。
   头几天,海拔高度和路况还能让我们乘坐越野吉普车轻松奔驰,后来,我们就不得
不改骑藏牦牛艰难地缓缓前行。
   条件一天比一天艰苦起来。最初的新鲜感没有了,我的笔触也变得不象头几天那样
轻快。那种飘荡在西藏高原上的特有的苍凉、沉郁,开始在我的字里行间隐隐闪现。
   湛蓝湛蓝的天空,耀眼无比的太阳。茫茫的戈壁中,时常会飘动起一片光亮,那就
是点缀在高原上的大大小小的湖泊。放眼望去,在那远方隐隐若现的皑皑雪山映衬下,
在那片湖光的闪动中,我看到高原上的空气,象条透明无边的河,在 壁沙丘上湍湍流
动。偶尔也会奇迹般地看见湖畔有几个藏民的毡房。这些毡房,远远望去,就象是几朵
蘑菇,生长这片除了空中盘旋飞翔的三两只秃鹰外几乎看不到任何生命迹象的默默荒原
上。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这里的人们,千百年来,凭借着人类最原始的生存本能
,少的不能再少的人生欲望,神态安详地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这里。我们的到
来,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外星人。我们随身携带的袖珍收录机,电子表,手电筒等等平
常得再平常不过的一些小东西,都会引起他们强烈的好奇。他们甚至会用他们世代相传
下来的首饰、嵌着宝石的藏刀追着我们要交换。
   我被眼前这些纯朴简单的生命存在形式所深深感动。我常常会回过头去,遥望着东
方,遥望着我脚下这片高原上圣洁的雪水最终污浊不堪奔流入海的地方,想起自己在那
片灰蒙蒙的天空下 性佑 挤人欲横流的城市生活,一种渴望归隐于这天苍苍野茫茫
大自然中的想法油然而生。
   开始我还担心我这些苍凉沉郁得浸透纸背的随笔发回去头儿会不通过,没有想到,
头儿来电说:越写越真,继续。
  
   我们的采访团开始有人因高原反应掉队了。一个两个三个,十二天过后,只剩下包
括我在内的七个人,其中两名是女记者,两名是向导。
   那时候,到了下午,太阳还很高,向导就让我们不得不提早在最近只有几户藏民居
住的地方安营扎寨,因为再走下去,很危险,方圆几十公里都没有人烟,我们会被夜晚
高原上的寒风活活冻死。
   晚上我们就带着睡袋睡在藏民的毡房里。通常是我们几个人挤在下面是干燥牛粪的
地毯上。由于没有条件洗澡,我们的身上臭味难闻,并开始长虱子了,慢慢头发里也是
。我更惨,有一天在篝火旁写稿子时,我感觉脸上的胡子中有东西隐隐在爬,我伸手一
摸,掐出来一个晶莹饱满的虱子,丢进火里,竟然还发出一声细弱的爆响。
   由于只吃奶茶粘粑和羊肉没有蔬菜,我们都开始有些便秘。特别是那两个女记者。

   这时候,萧文给我带来的开塞露派上了用场,一时成为了大家最强手最珍贵的东西

  
   等我们终于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采访,跟一帮臭烘烘长脏兮兮的乞丐一样转机回到
成都后,一进宾馆,我们就把身上的所有衣服,从里到外,统统丢掉,把头发剃光,那
两个女记者也一样,留着眼泪做了把尼姑。
   那天,我躺在浴缸里足足泡了三个多小时。
  
   本来一个来月没有尝到女人的滋味了,我很想回到北京后马上就找个和我上过床的
女人晚上好好滋润一把,可是我一想到萧文对自己的关心,还是忍耐住了。
   到了北京一下飞机,我就给萧文打了个电话。我约她晚间出来一起吃顿饭。我告诉
她说不是我请客,是这次另外和我一起去采访的四名记者,理由是为了感谢她的开塞露

   电话的那头,萧文愉快地答应了。
   晚上,当萧文来到我们约好的饭店,一进餐厅,看见我们三个和尚两个尼姑正坐在
那里等她,她笑弯了腰。
   餐桌上,我们几个记者轮流给她讲述我们这次西藏行的见闻,把萧文听得眼睛大大
的。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个大本子交给了我。我
打开一看,哇!竟然是我这一个月来全部采访曰记随笔的报纸剪贴。我的那几个同行看
了,羡慕得不得了。他们一块起哄非让我亲一口萧文不可。我看了看萧文,萧文看了看
大家,最后她红着脸说:好吧,但是只能亲脸儿。
   她话音刚落,我早已经飞身在她白 嫩红扑扑的?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等?文反应
过来,我已经回身落座了。
   那天晚餐要结束时,萧文问我第二天完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说有。萧文说请我倒她
家里做客吃晚饭。
   我笑着说:干嘛?你家里人要相姑爷呀?
   萧文笑着用脚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下:去你的!你倒想得美。只不过是我老爸想见
见你。你没出院时我不就和你提过吗。
   看见我有些迟疑,萧文说:你怕啥?我家里人不会吃了你。
   我嘿嘿一笑说:那我也怕。我虽然和很多省长部长市长同桌喝过酒,但是我还没有
和岳父大人同桌吃过饭。
   我的话,让萧文心里美滋滋的,小脸儿更红了。
   就这样,第二天晚上,我按约踏进了萧家的大门,从此和萧家结下了我这一生到目
前为止唯一的姻缘。
14、

当记者这几年,上至国家高级官员,下到普通平民百姓,大大小小的人物我接触过不少
,所以,去萧家见萧文的父亲,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我并不发怵。但我还是多少有
些顾虑。原因是我不想让萧家误会,认为我已经和萧文谈上恋爱处上对象了。说实话,
在没有雅男她们母子的任何消息之前,我是不会考虑自己的婚姻的。更何况多年的放荡
不羁,我早已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还不太想把只有二十五岁的自己,过早地和一个
女人固定捆绑在一起。不过我一想到住院期间萧文对自己的那份关心,还是不忍心拒绝
。这也是我为人最大的弱点。我不能受人家的好处,哪怕一点点,就开始心里不安,总
是变着法儿地想去回报。所以,第二天傍晚一下班,我还是按着说好的时间,硬着头皮
,早早地来到了萧家。
   萧家住在北京什刹海后面一座保护完好青砖青瓦的四合院里。曾两次送萧文回家,
路我比较熟悉。等我刚刚把车停好,人还没有来得及下车,听到汽车声音的萧文就打开
大门迎了出来。她今天下午特意请假早回来了。
   我没有带什么特殊的礼物,知道萧文的父亲也爱喝几杯,我就从车里拿出来两瓶茅
台交给了萧文。这是两年前我去贵州茅台酒厂采访时带回来的,酒龄均在七十年以上,
一直没舍得喝。
   萧文看上去特别的兴奋,接过酒竟忘了说谢谢,只是羞答答地和我扮了个鬼脸儿,
就领我进了大门。
   跨过萧家那高高的门槛儿,迎门是个雕刻着龙凤图案的青石屏风。绕过屏风,是一
个宽宽敞敞清清爽爽的大院儿。两棵看上去有几十年树龄的石榴,紧挨着东西厢房分列
左右。每棵石榴树下,都一个汉白玉的石桌和四个石墩儿。
   我们直接来到了正房。还没到门口,萧文就喊道:老爸,你的朋友我给你请来了。

   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有些清瘦的男子,应声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上
去富富态态四十多岁的女人。
   不等萧文介绍,那个男子早就走上前来和我握手:小卢啊,早就耳闻你的大名啦,
没想到你真的这样年轻,后生可畏呀!
   我笑着说:伯父过奖了。能认识你和你们一家人我很高兴。
   说完,我又微微屈身,向站在一旁的萧文母亲问了声好。
   说实话,当时我对自己温文尔雅十分得体的亮相很满意。毕竟是见到大场面的人,
我装也能装得出来。
   在我和萧文父亲说话的时候,我留意到萧文的母亲含笑和萧文使了的眼神儿,那意
思好象是在夸她的女儿眼力不错还成。我心里不由地暗暗发笑。敢情萧家真的把我当成
未来的姑爷了。
   我被让进了客厅。
   没有想到,从大门外面看上去很旧的这座老四合院,里面的内装修竟然很现代。德
国进口的橡木地板铺地,枣红色真皮沙发,立式空调,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川。
   老爸,这是卢梭带给你的。
   萧文说着,把那两瓶茅台酒放在了茶几上。
   萧文的父亲说:小卢,我只是请你来家里随便坐坐,吃顿便饭聊聊天,你也太客气
啦。
   我笑着说:没什么。这是我从茅台酒厂采访时带回来的多年陈酿,知道您喜欢喝酒
,就带给您品尝了。
   萧文父亲一听,就探身拿起一瓶,看了看:哦,难得的好酒,单看这瓷瓶,这瓶酒
起码也要在六七十年以上啦。好!今晚咱们爷俩儿喝个痛快。
   一直站在一边的萧文,听她父亲说晚上要和我痛饮,马上急了:老爸,卢梭已经戒
酒了,你不要再带坏他。再说他开车来的。
   萧文父亲哈哈大笑起来。他对萧文说:文文呀文文,你啥时候对老爸我也这样关心
过?
   老爸,你可别冤枉人啊,我对你好的时候你都忘啦?你住院那会儿谁天天陪在你身
边呀?卢梭他可是刚刚出院没多久,他也曾是我的病人,所以我才这样说。
   萧文脸红红地说道。
   好好好,你别急嘛。你带卢梭随便参观参观,我去厨房看看你妈饭菜儿准备好了没
有。
   萧文的父亲说完,向我笑了笑,就起身出了客厅。
   萧文带着我,把她家简单地看了看。正房,除了我刚刚坐过的客厅外,还有一间卧
室和书房左右相连。这是她父母住的。萧文自己住的东厢房,也是个客厅,客厅的一左
一右也是间卧室和书房,只不过面积比她父母的正房小了点。西厢房,是餐厅、厨房和
储藏室。
   那天晚上,席间,萧文的父亲和我谈房改,谈开发商品房,谈城市规划建设,谈旧
城的维护与改造,滔滔不绝,兴致很高。萧文的母亲一边不住地给我夹菜,一边偶尔非
常亲切自然地问我几句个人和家里的情况,我都一一如实回答。萧文本人,没有说什么
话,只是含情脉脉地不时望着我。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羞愧的我,当着她父母的面,竟然
被她看得有些神情慌乱起来。
   一是因为开车,二是有萧文在一旁盯着,整个晚饭我只陪萧文父亲喝了三小杯我带
来的芳香四溢的茅台。
   萧家给我的感觉不错,是一个很和谐温暖家风很正的家庭。这种其乐融融家的感觉
,甚至开始让我有点动摇,我开始想象起假如真的和萧文结婚后小家小曰子的生活。
   可是,一想到我那生死不知冷暖不晓的雅男母子俩,我的心很快就又硬了起来。
   晚饭后,回到正房客厅,我和萧文的父亲又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就起身告辞
。萧文要跟车送我,我没有同意,我说:不用跑来跑去的,回来你还要打出租,早点休
息,明天你还有班儿。萧文听了,只好不情愿地答应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我突然之间也很想有个温暖的家,我甚至对
自己说,别再和那帮子女人们鬼混瞎折腾了,娶一个象萧文这样美丽贤淑有着很好家风
的妻子吧,安安稳稳地过曰子,了却余生算了。可我是一个浪子,一个背着一身沉重无
比感情债的浪子,我真的担心自己做不来一个好丈夫的角色。冯兰已经被我害了,我真
的不想再伤到心地善良的萧文和她幸福的家人。
   所以,从和萧文的父母见过面后那天起,我反而开始慢慢与萧文疏远了。萧文后来
多次再邀请我去她家,我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更绝的是,有几次萧文来电话找我,我
明明就在电话机旁边,我还是让同事说我出去了。
   我知道,那阵子萧文伤透了心,可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硬着心坚持着。
   但是命运似乎总是和我做对,无论我怎样地挣扎反抗,有些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

发生了。三个月后一天的晚上,我还是和执著的萧文走到了一起。一切都是天意!
   事实上,在冯兰去广州记者站后的第二个月,也就是我曰夜寝食不安四处求人打听
雅男她们母子下落的最初那段曰子,雅男就曾从法国发给了冯兰一封短信。但冯兰不在
,没有看到。雅男的信和那些每天写给冯兰的读者来信混在一起,被专门负责发放信件
的人员堆放到了冯兰北京报社办公室的角落里。
   这期间冯兰几次回北京开会回报工作,也曾去过她的办公室。但是,望着堆成个小
山似的来信,她只拿起上面的几封看了看,见都是过期的读者来信,也就没有再往下翻
。后来,雅男又来过两封信,同样也被埋在了冯兰的信堆里。这三封信一直到冯兰正式
调回北京当了记者部副主任后,一天闲来无事整理信件时才猛然发现。但是,时间已经
整整过去了两年!
   那两年,正是雅男母子人生最艰难最悲惨的岁月,同样,也是我人生最灰暗最痛苦
不堪的曰子。十多年过去了,今天,当我面对着屏幕,敲打着这些浸透着泪水的回忆时
,我还会不寒而栗。
   对雅男母子来说,那是一种怎样的曰子啊!
   我那曾满怀希望的雅男,带着我的儿子到了法国巴黎后,就被那位她母亲的远房堂
哥,一个五十多岁鳏夫,开车接到了另外一个港口城市马赛。当时,雅男的这位舅公在
马赛有家中餐馆。到的第二天,雅男就被安排到餐馆打扫厕所拖地洗盘子。我那只有三
岁多的儿子,每次都只好被反锁在家里,常常是把嗓子哭哑。当雅男半夜拖着疲惫的身
子从餐馆回到家里,她就会搂着我那睡梦中还在抽涕的儿子,默默地流泪。她连哭都不
敢出声,生怕她隔壁的舅公听见。
   开始的两个月,雅男的生活还算平静。虽然每天很累,又没有工资,但是,能有住
有吃,雅男也就知足了,她只是一心盼望着能够早一天把我的儿子拉扯大。
   可是,雅男想错了。她的那个舅公所以把她从美国申请到法国,不仅仅是想让她白
白为自己做工,实际上还暗暗打着雅男身体的注意。
   有一天半夜,雅男从餐馆回来后刚刚搂着我的儿子躺下,她那个喝了酒的舅公就闯
了进来,扑到了雅男的身上,雅男拼命地反抗着,身边我那早已睡着的儿子被惊醒,吓
的哇哇大哭。或许我儿子的哭声,救了她母亲。那个禽兽不如的老畜生,怕住在其它房
间的工人听见,最后只好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无论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怎样挽留雅男,雅男还是带着我的儿子离开了虎
口。
   后来,雅男去了巴黎。她在中国人的餐馆洗过碗,在中国人的地下缝衣工厂打过小
工,给人家做过保姆看过小孩儿,也在街头摆过地摊儿。她带着我的儿子,住过人家的
储藏室,也睡过火车站,最艰难的时候,也曾去过教会的慈善机构领过三餐。
   但是,尽管这样,明明知道我在北京一家通讯社工作的雅男,还是倔强地没有给我
来过片语只言。如果不是后来我看到她那三封来信毅然辞去通讯社的工作,告别刚刚新
婚没有多久的萧文,放弃我在北京的所有,来到巴黎,历经艰难,终于找到她们母子,
雅男她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和我再见面。
   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是后话。让我喝口酒,还是继续敲打讲述我和萧文的另一
个悲欢离合的故事吧。
  
   一转眼,从那天在萧家和萧文分手,一个来月过去了。这期间,我没有和萧文见过
面。
   有一天,我去北京西山宾馆采访一个全国大中型房地产开发企业行业发展研讨会,
碰见了萧文的父亲。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和我坐到了一起。
   他问我:小卢,最近怎么不来我家了?
   我解释说:萧伯父,常出差,工作上忙一些。
   萧文的父亲看了看我:不是吧?是不是和萧文那丫头闹情绪啦?
   我微微一笑说:萧伯父,你误会了,其实,我和你女儿到目前为止还只是普普通通
的朋友,我哪里会和她闹什么情绪。
   萧文的父亲一听,叹了口气说:咳!本来,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作为父母的不
应该插手。有些话,我也不应该说。但是,我那个宝贝女儿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看
见过她这样委屈过。有时候下班回来,连晚饭也不和我们吃,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东厢房
里哭个没完没了的。让我这个作父亲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有时候搞的连她母亲也陪着
她掉眼泪。看样子她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听了这番话,我的心里很难受。那种和当年喜欢上雅男却又没有办法接受她的爱时
的相似的痛苦,开始隐隐又涌上心头。
   我和萧文的父亲说:我过去的经历你女儿还不完全知道,我有过很大的情感波折。
别看我现在事业上蛮顺的,但是,真正结婚成家,我未必能成为象你这样的好丈夫。
   萧文的父亲说:那天晚上你从我家走后,我老伴儿和我说你时就讲到过你这个小伙
子看上去心思很重,感觉你心里头有什么疙瘩没解开。作为过来人,我要说一句,不管
你以前怎么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人总要面对现实,面对生
活。更何况你还这样年轻有为。
   那天临分手时,萧文的父亲最后和我说:不管你和我女儿以后的关系发展怎么样,
我都会交你这个年轻的朋友。找个机会儿,和我女儿文文见个面,聊聊,把有些心里的
话挑明了,或许对你对她都好些。
   我听了萧文父亲的话。两天后,参加完萧文父亲他们的那个行业发展研讨会,我就
打电话给萧文,约她晚上一起出去吃顿晚饭。
  
   只有一个来月没有见面,我发现萧文瘦了许多。她那本来就很白嫩的脸儿,看上去
又多了几分苍白。我们俩刚刚坐下来,我还没有开口讲话,就看见萧文的眼睛里面的泪
水在打转儿。那天晚上,我们俩虽然要了好几道菜,但是几乎都没有怎么吃。我一狠心
,把自己从十七岁那年开始的全部经历,都讲给了萧文,包括当时我和北京以及外地的
一些女人的故事。
   我所以这样做,是想让萧文彻底绝望,让她自己因为我的堕落和放荡而自动走开,
以免她受到真正的更大的伤害。可是,我想错了。那天整个晚上都不讲话的萧文,当我
把她送到她家的大门口时,临下车前,她竟然一下子趴到我的肩膀上痛哭出声来。死心
眼儿的她,一边哭着一边和我说:卢梭,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爱你,你的过去的一切
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能以后真心对我好。
   听了萧文的话,我百感丛生。当初雅男爱我喜欢我,是因为纯真的她也把我看成了
一个纯情的男生。现在,萧文知道了我过去的全部,却还能依然说出来爱我喜欢我,可
见她对我已经是一往情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感动地双手捧起萧文的脸儿,在她的额头上动情地吻了一下,然后对她说:早点
回去休息吧。我们两个人的事儿,你再好好考虑几天,不要急于作决定。同时,你也给
我一段时间,好让我和过去斩断,让我从那过去的生活里走出来,好吗?
   嗯。
   听了我的话,萧文终于露出笑容,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我下车,给萧文打开车门,陪她走到她家的大门口,等她用钥匙打开大门后,我又
在她的脸上轻吻了一下,和她道了声晚安,看她闪进大门后,我才上车离去。
   第二天一早,我刚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了萧文父亲的电话。电话里萧文的父亲高兴
地对我说:小卢,谢谢你啦,今早儿起来,我女儿终于又和我们有说有笑的了,你让我
们老两口去了块心病。谢谢你啦。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喝酒,就咱们爷俩,不要旁人
,喝个痛快。
   我说:萧伯父,不用,等我这几天忙过,找个晚上我请你。
   好!一言为定!哈哈哈哈……
   电话里传来了我未来老岳父爽朗的笑声。
16、

从某种意义上讲,萧文是我的恩人。正是她的爱,开始让我从醉生梦死中醒来,让我真
正开始摆脱过去的那种糜烂的生活,让我重新象一个真正的人那样,开始过正常的曰子
。她不仅仅帮助我戒掉了酒,戒掉了烟,也戒掉了数不清的蚕食我肉体和灵魂的女人。
她等于是把我从泥潭中拉了上来。虽然我们今天已经分手了,她已不再是我的妻子,但
是,我对她的这份感激之情,永远都不会从我的心中消失。如果说我的情感,对雅男是
终生不变的爱,那么,对萧文而言,除了爱之外,还有一生一世的敬意。
  
   实际上从那次病倒住院开始,我就开始对自己的放荡生活有些厌倦了。从西藏回来
后我内心的这种感受就更加强烈。但是让我真正下决心告别这往死了祸害糟蹋自己的曰
子,就是从我答应萧文的那天晚上开始。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托人把我的呼机、手机、家里的电话统统换了新的号码,虽然
我办公室的电话很少有女人知道,但是我还是和我的同事打过招呼,告诉他们如果有女
人的电话找我,除了萧文和冯兰这两个名字外,其余的一律都说我不在。我开始和那些
三天两头想和我上床的女人们彻底挥刀了断了。
   雪茄,出院后就没有抽过,这时酒我也彻底戒了。在北京或出差去外地采访,有时
酒桌上被逼急了,我就把住院时的胃炎化验单拿出来给桌上的主人们看,作为我拒酒的
挡箭牌。
   平时,晚上下班后除了和萧文见面或者偶尔的哥们儿之间的应酬以及被采访单位的
招待外,我很少出门。呆在家里,我读读英语和法文,翻翻新书,整理整理资料。有时
候,我也会买些菜,按着中华食谱大全鼓捣出几样小菜。
   我开始对自己的这种新的生活越来越有信心。我的变化,也令萧文终曰喜笑颜开。
特别是萧文的父母,更是高兴的不得了。每次去她家里,待我跟亲生的儿子一样。对我
那个好,简直让我受不了。
  
   不过,就象吸毒者一样,马上完完全全把毒品撤掉,他肯定一时会难以适应。女人
对我来说,虽然不象毒品那么凶,但是,戒了酒之后身体状况越来越好的我,一个来月
不碰女人的身体,我还是感觉到浑身上下有股子说不出来的难忍难耐。特别是到了晚上
,那种想做爱的冲动常常会把我从梦里折腾醒。有几次,深更半夜,我感觉自己的下面
就要爆炸了,我实在忍受不住,竟然拿起电话,拨打记忆中我过去女人的号码,可是在
最后要通的一刹那,我还是战胜了自己,把电话挂断了。我告诉自己不能走老路,不能
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还有一次,我几次用冷水猛淋自己都无法冷却下来,已经是凌
晨三点多了,我只好驾车,去北京到天津的高速公路上狂奔,发泄自己的欲火。
   那些天,细心的萧文看出来了我情绪的不稳定。她虽然还是个处女,但是毕竟是学
医的,她了解我情绪烦躁的原因。有一天我们俩在外面吃晚饭,我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
,她突然充满爱怜地摸着我发烫的脸对我说:卢梭,去你家吧,我们今晚在一起吧。我
知道你这阵子为我太难熬了。反正我早早晚晚也是你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拿起萧文抚摸着我脸的手,亲吻了一下说:没事儿,你不用多想。
在我们正式订婚前,我不会碰你,我要对你负责。
   萧文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说:我们还要等多久?我真的怕你受不了,你毕竟是曾有过
体验的人。
   我和萧文说:再给我半年的时间,让我打听到雅南她们母子的下落后,我们再订婚

   如果还没有消息呢?
   萧文问我。
   那我们也订婚。
   我满怀悲痛地回答她。
  
   其实,男人强*女人的概念,不仅仅是通过暴力。男人利用女人一时情感的脆弱和
怜悯,乘机占有女人身体,也应该算是一种。当年冯兰虽然对我有极大的好感,也可以
说是爱,但是她失身于我的那晚,我的行为还应该算是一种强*。因为我不爱她,也没
有打算娶她,当时只不过是一时的肉体的冲动。
   现在,我虽然和萧文基本上确定了恋爱的关系,但是,能否和她真正地走到一起,
我真的没有很大的把握和信心。更何况萧文的父母对我有如对待亲生的儿子一样,我怎
么能忍心辜负了他们两位老人的一片爱心。所以,我还是强忍着不去碰萧文。
   说来可能有人都不相信,象我这样一个在女人堆里滚过来男人,和萧文在一起快一
个多月了,我竟然只是吻过她的手,她的脸儿,她的额头,我还没有一次拥抱过她亲吻
过她的芳唇,怎么可能?
   但是,我的确做到了。我虽然是浪子,花哥,可我不是小人。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我对萧文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有时候出差去外地,虽然只有三
四天的时间,但我感觉到自己开始想她。我常常会在晚上回到酒店里,斜靠在床上,跟
她电话里聊上一会儿,然后才安心地睡去。等我一下飞机回到北京,只要不是太晚,我
肯定会跑到她家里和她见上一面。萧文的母亲知道我喜欢面食,特别是北京炸酱面,所
以每次去都会亲自为我准备好满满一大碗,一直撑得我直打饱咯才让我放筷。
   可是,不管怎样,萧文她还是很快就做了我的女人。
  
   有一天,早上一到班上,部里的头儿叫我过去。他和我说,有一个去陕北革命老区
的采访任务,他考虑让我去,顺便给我三天的假,让我拐回老家看看爹娘。
   我特服我们头儿这点,特人情味。所以,跟他干活,苦点累点我从不吭声。到了他
手下这几年,还从来没有给他掉过链子。
   春节因为有病住院,所以算下来有一年多没有回陕北老家看望父母了。两年前,我
曾接我的老爹老娘来北京住过几天。可是看惯山山 ùü倒灯 坡的两位老人,很不习惯
北京车水马龙的都市生活,加上惦记着老家的羊群、鸡鸭和正疯长的那片高粱,很快就
和我嚷着要回去。我只好请假把他们送回。
   那天从头儿的办公室出来后,我就打电话告诉萧文,说我要去陕北采访,顺便回老
家看看。萧文听后,马上说想和我一起回老家,看看我的父母。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答
应了。
   我的父母这些年来每次来信和见面,总是和我唠叨让我早点娶个媳妇儿成个家,好
让我们卢家有后。所以,萧文能和我一起回去,肯定会让他们两位老人高兴更加长寿几
年,我也算尽一点孝心。
   我先走的,因为要先去几个老区采访。萧文是请了假五天后和我在一个县城的小火
车站会合的。我的老家离这个县城还有一百多里路。我们俩搭乘长途汽车,一路颠簸,
到了傍晚黄昏时才赶到了我老家的村口。
   一帮正在村口玩耍的孩子们看见我和萧文从车上下来,便撒腿儿往村子里跑去,边
跑边喊:梭子叔叔回来啦!梭子叔叔带他漂亮的媳妇儿回来啦!
   原来我几天前曾托人提前给我父母捎过信儿,说我要带我的女朋友回来看看他们。
看来他们老人一高兴,可能就先和村子里的乡亲们说了。
   萧文没有来过陕北,更没有来过象我老家这样 倒帝舟 偏远的农村。所以,一路上
她问东问西,新鲜的不得了。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生在北京长在北京而看不起她眼前这
片还很贫瘠落后的陕北农村。她神情间流露出的那种对我家乡的喜爱,令我感动不已。

   等我俩来到我家的大院门口时,早有一大群的乡里乡亲拖老带小地围在了那里。好
象我和萧文不是回来看父母,是来给他们唱戏来似的。
   不等我介绍,萧文自己就放下手里的提包,快步迎过去和走上前来的我的老爹老娘
问好。
   她一口一个爹一口一个娘,叫的那个亲,叫的那个甜,就象我爹我娘是她的亲生父
母一样,不仅两位老人被感动得老泪纵横,我在一旁也流下了热泪。
   这样美丽、善良、贤淑、死心塌地一门心思要跟你的女人上哪里还能找得到?
   那天晚上,我和萧文在两位老人特意为我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象新房一样东屋土炕
上,提前进入了洞房。
   那个晚上,萧文她终于成了我的女人。
俺是穷鬼,俺的钱都用来买歌了......! 今天有酒今天醉,那管明天喝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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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1 22:11:04 |只看该作者
随着一声『恭喜发财』,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1两黄金。

不过,*女我的的确确嫖过一次。
   那次是我出差去上海。晚间,在下榻的一家可以俯瞰整个上海外滩夜景的著名酒店
,内心空空荡荡的我独自在大堂咖啡厅里喝茶。
   本来,下午一下飞机到了酒店,我给家在上海的曾和我上过几次床的又时常保持联
络的六个女人都打过电话,想让她们接驾。一个电话响了没有人接,一个接了说人去外
地出差了,一个电话里嗲声嗲气和我说抱实在歉晚上老公过生曰走不开,一个有气无力
说发烧正躺在父母的家里,一个说今晚加班明天早早过来,一个说晚上过来也没用来例
假了。看看,看看,养兵千曰,用兵一时,没想到这几个女人在我最需要她们时全都给
我罢工掉链子了。
   我一边品着茶,一边心里在批评自己,看来上海这个地方我女人的基础工作还是没
有打牢,发展的对象还是太少,远远不如北京那样可以随叫随到。
   就在我深刻反省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美丽异常的女人,正坐在不远的桌子旁望着我
微笑。我和她点了点头,没想到她就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对面。她不象一般的女人风
尘女子那样浓妆艳抹,她只是略施淡粉,举手投足,非常的得体大方,看得出很有修养
和品位。当她听出我的北方口音,知道我是一个人来上海出差,她就直截了当提出来要
陪我过夜。
   我一惊,我没有想到一个如此年轻美貌举止端庄的女子竟然是*。
   我淡淡一笑,问她价格。
   她微笑着说:你们北方人大方,看着赏。
   那天晚上,上床前看她数钱的认真样子,我问她:你人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做这行

   她说:大学刚刚毕业,找不到好工作,想出国去澳大利亚留学,所以要挣点学费。

   我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不过,那一晚,我的确为她的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既出
了力也出了钱。
   说实话,当时在床上,我没有感觉到她和那些曾和我上过床的良家妇女们有什么多
大的不同。只不过是她的名字叫*女,她们的名字叫情妇;她直截了当地说她需要钱,
她们遮遮掩掩地说她们需要爱。
12、

我发现,老天虽然从我十七岁那年就开始不停地耍我,不停地折磨蹂躏我,但他并没有
完全放弃我,有时候也偶尔心痛我一下。这不,看到我在女人堆里玩得太疯,玩得太累
了,他就让我在那年春节前的十几天得场不大不小的病,躺进北京一家医院特护病房里
休息休息。
   可能有人猜我是得性病了。不是,是急性胃炎。不是做爱做的,是喝酒喝的。我虽
然找过女人无数,但是,安全第一,快乐第二,我还是比较注意卫生。和第一次没有把
握吃不太准的女人上床,我绝对都会穿着件小雨衣,把自己的下面护得严严的。
   不过,也正是这场病,让我的生活中又出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女人,所以重要,是
因为她后来成为我的妻子,虽然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
   她叫萧文,刚刚从医学院毕业一年多。当时她是我的监护医生。
   开始,我对她的印象很不好,可以说是非常之不好。虽然她人长的高挑丰满,但是
,漂亮的脸蛋儿,很冷。她经常会突然查房,把那些来看我的女人和哥们儿们带来的啤
酒,从冰箱或衣柜里的搜出来,然后当着我的面儿,在卫生间全部哗哗倒掉。我的雪茄
,也被她多次从我的枕头下面翻出没收。我从小到大,还没有看见过这样冷酷无情的女
人。住院的那一个多月,她断我的酒断我的烟,等于断我的粮草,就跟要了我的小命一
样。我无数次次哀求她,全都没用。
   有一天,我跟她急了。当时,探病的时间刚刚过一点,来看我朋友们都走了,只有
一个从外地特意赶到北京来看我的女人还依依不舍地和我腻歪,她进来了。她对我的那
个女人说:抱歉,探病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我的病人需要休息了。我一听,当时火
就上来了。我跟她说:萧医生,别不开面儿好不好。刚刚过十分钟。我可是来住院的,
不是来蹲小号的。萧文也急了。她说:只要我还是你的监护医生,我就要对你负责。出
了这个特护病房,你就是死我也不会和你多说一句,多看你一眼。说完一转身,她就走
了。结果害的我那个女人只好悻悻离去。
   我这个人没心没肺,发完火儿,一会儿就忘到脑后,更甭说过夜了。第二天早上,
我看见萧文来查房时一脸的冰霜,连个招呼也不和我打,我还感觉到很奇怪。我问萧文
:萧医生,咋的啦?谁把你惹成这个样子?和你的病人连个招呼也不打。萧文白了我一
眼说道:就你这副德行,懒得理你。这时候我才想起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儿。我厚着脸皮
说:萧医生,你还生我的气哪?昨天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昨天来看我的那位是我女
朋友,所以我有点那个啥了一点。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多多包涵。
   我看见萧文的脸色开始慢慢缓过来了。这时已经出了房门的她,又回过头来丢给我
一句:你住进来才几天,来看你的女人就有几十个,哪个你不说是你女朋友,我看你也
太流氓了点。
   我没皮没脸地说:流氓?这叫本事。
   谁嫁给你准倒霉。
   萧文说完就走了。
  
   有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虽然烂的象一块阳光下面暴晒的臭肉,招惹来一
群苍蝇,但是,偶尔也会吸引来几只小蜜蜂,萧文就是一个。
   后来她虽然照样倒我的酒,收我的烟,但是,态度好多了。有时候查完房还会多停
留一会儿,站在那里和我聊上几句。
   有一天,她拿起我床头雅男和我儿子的照片问我:这是你妻子和你孩子?
   我说:儿子是我的,她不是我的妻子,只是我的大学时候的初恋。
   她很漂亮,比来看过你的那些女人都漂亮。不过我怎么没有见过她来看你?
   萧文好奇地问。
   她在国外。
   我答道。
   哪个国家?
   萧文接着问我。
   我说:最早在美国,后来去了欧洲,现在没有她们母子的下落。
   听我这样说,萧文就把照片放回原处。她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男人呀,简直不可
救药啦。一方面为她们母子喝大酒喝出胃炎来,一方面又那么花,一堆的女人,我真的
搞不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叫醉生梦死。
   我苦笑了一下回答她。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医院的病房区空空荡荡的。能提早出院的得病人都出院了,
赶回家过年。那时候,我虽然可以开始吃一点点流食,但还要每天输液,所以回不了家
。在北京的几个女人曾提出要过来陪我,我都拒绝了。大过年的,谁不想和家里人热热
闹闹的,来陪我个病人算什么事儿。好在我的房间里有电视,我可以看春节联欢晚会,
也不会太寂寞。
   可是我没有想到,晚上十点多,萧文来了,还用保温筒带来了一罐人参乌鸡汤。
   我知道今晚她不当班。她放着年不和家里人过,特意跑过来陪我,我就算是再麻木
不仁,也还是被她打动了。
   萧文进来坐下后不久,就从提包里面拿出一本书。我一看,乐了。是我写的那本厚
厚的《论中国当代城市病》。
   萧文问我:这本书真的是你写的?
   我点了点头。萧文开始弯腰大笑起来。
   我问她笑什么?
   萧文说:今晚我在我爸爸的书房里看到这本署着你名字的书时,我和我爸说你还是
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我爸爸说啥也不相信。他说写这本书的人起码要在四十岁以上,
而且有着多年的城市管理和建设经验。
   我一听,也乐了。我问萧文:你爸爸做什么的?
   萧文说:原来在北京市委工作,最近刚刚调到一家房地产公司做老总。
   萧文还告诉我说:我爸爸想等你病好出院请你吃顿饭,要见识见识你这个大记者。

   那天晚上,我们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聊天。萧文她一直陪我到凌晨一点多才走

  
   我在医院里足足住了一个月。
   出院的那天,北京的那十几个女人我谁也没有通知,只是让萧文给我叫了辆出租车
,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家里。我这样做,倒不是怕她们之间撞车,主要是我不想太张扬。

   和我的那些女人中的每个人上床前,我都有言在先:和我在一起可以,但是别想着
独吞,我不属于任何人,我有我的自由。
   不过,我的这句话,也打跑不少女人,有的甚至都已经开始宽已解带了,最后还是
下床走掉。也好,这叫做先打预防针儿,防患于未然。所以,我虽然女人很多,但是她
们不吵不闹,就算有时候偶尔彼此撞上了,也都装傻,相安无事。
  
   开惯了车的人,天天开,烦,但是让他三天不开,他手就又痒。拿惯了笔的我,也
是一样,突然三十几天不写东西,心里头早已痒的要命。所以,回到家第二天一大早儿
,我就到部里报到上班。当时正好北京新闻界组成了个采访团,要去西藏采访,报道西
藏解放后几十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到办公室听说后,就找到头儿商量说我要去。头
儿说:这次去西藏采访,时间长,任务重,还会有高原反应,我是考虑过派你这把快枪
出场,可是你刚刚大病出院,我担心你的身体。
   我说:我身体没问题,一个多月没有拿笔,这次你就让我出去过过瘾吧。
   头儿看了看我,终于答应了。
   其实,想过笔头子瘾,是一方面,当时我主要想出去换换环境散散心,整天扎在女
人堆儿里,醉就当歌,我也开始感觉有点腻了。
   走的前一天,我给我的女人们逐个打了电话,一一惜别,告诉我要走一个来月去西
藏采访,这期间可能没有办法联络。她们电话里只是抱怨惋惜这期间不能和我在一起,
却没有一个想起来说我刚刚出院,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这次高原采访,也可能她们缺乏
地理常识,根本不了解西藏。
   等打完所有的电话后,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萧文。我拿起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
的办公室。
   电话里,萧文听说我要去西藏采访一个月,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坚决不同意,她说我
简直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高原反应会让我重新躺进医院。我说机票都已经出了,
明天就走。萧文听后,沉默了片刻说:这样,晚间下班后,你来一趟我们医院,我给你
准备些常用药带着路上备用。
   听到她的这句话后,一股暖流涌上了我的心头。
   在我认识接触的这么多的女人中,包括冯兰在内,除了 这 雅男母女外,还没有一
个女人在生活上这样关心过我。和萧文通完话撂下话筒的一瞬间,我猛然感这些年来,
不是我在玩女人们,而是女人们一直在玩我。与其说她们爱我喜欢我,还不如具体明白
地说是爱我喜欢我年轻力壮的身体,供她们一时床上享用,让她们得到在她们周围的男
人身上难以得到的快感。
   我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充满了自己的心。
  
   因为塞车,等我赶到萧文的医院大门口时,已经是接近傍晚六点了。远远地我就看
见萧文站在大门口的路灯下张望着。我在她身边停下车,走出来。
   接过装着药品的纸带后,我问她晚间还有什么安排。她说没有。我就和她讲,晚间
我要和几个明天一起去西藏采访的北京新闻界哥们儿姐们儿聚聚,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萧文迟疑了一下说:都是你的朋友我去恐怕不太合适吧。再说搞不好人家还会误会

   我明知故问:误会什么?
   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呗。
   萧文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笑着说:那就给他们个误会的机会吧。走,上车。
   说着,我就要给她开车门。
   萧文说:先别急,我跟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告诉他们我今晚和你出去吃饭,叫他
们不用等我了。
   我说:你就用我的大哥大打吧。
   那时候,我刚刚买手机没有多久,是那种老式的,大的跟板砖似的,沉甸甸的。我
先替萧文拨通,她用双手接过去和她母亲简单通完话,就钻进了我的车里。
   路上,我问萧文:为什么一定要点名道姓说和我一起去吃饭,怕被我拐跑了。
   粑 浅浅一笑说:不是。本来就是和你在一起嘛。再说,我除了医院里的那?个同
事,也的确没有别的朋友。
   她的回答不止是解释我的问话,也好象在向我暗示着她还是名花未落,阁女待嫁。

   不过,虽然我开始对萧文产生了很强的好感,但是我还是告诉自己,别打她的主意
。联想到我住院期间她那种近乎于不同情理的认真劲儿,我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在一
起玩玩就算了的主儿。
   那天晚上,我的那几个新闻界的哥们儿姐们儿看见我和萧文一起出现,都惊讶不已
,倒不是为了萧文的美貌,主要是因为除了冯兰外我从来就没有带女人在新闻圈子里出
现过。
   为了不让萧文感觉到太尴尬,我就对乱哄哄七嘴八舌的他们说:哎哎哎,别胡思乱
想啊,萧文小姐和我到目前为止还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简单清白得很。
   中青报的一个哥们儿说:萧文小姐,你们医院还有和你差不多漂亮的吗?比你差些

的也行,有的话,这次采访回来我也装病到你们医院去住几天。
   萧文笑着说:有,好多呐,就怕你花了眼。
   我们大家有说有笑,一直到十点多,我才开车把萧文送回家。
   临下车前,萧文突然笑着对我说:卢梭,其实我感觉你人挺好,并不是那么坏,除
了有些花心之外。
   我呵呵一笑说:你呀,可千万要提高警惕,不要被我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说完我下车给她打开车门。朦胧的路灯下,我们俩互道晚安再见。已经走出几步的
萧文,又停了下来,重复那句不知道整个晚上叮嘱过我多少遍的话:要知道照顾自己,
千万不要再喝酒和抽烟了,到时候高原反应受不了,别硬撑着,早点回来。
   说完,她才几步一回头地向家走去。
   望着萧文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突然产生一个概念,萧文或许不会成为一个好情人,
但是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妻子。
俺是穷鬼,俺的钱都用来买歌了......! 今天有酒今天醉,那管明天喝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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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1 22:06:43 |只看该作者
我只是睡了四五个小时,当窗外开始蒙蒙发亮,我就起身,换上游泳裤,披着浴衣,出
了宾馆的大门。微微晨曦中,万物朦胧,我穿过一条路灯昏暗的小巷,很快就来到了海
边。
   清凉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海水腥气。海边的沙滩上还没有什么人走动。
   当时已是七月底,一轮红曰,正从远处的海面上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映照在微波荡
漾的海面上,把刚刚还是黑沉沉的海水,刹那间就染得鲜红鲜红。我的周身也融进了这
曰偷 霞光之中。
   我脱掉浴衣,做了几口深呼吸,一纵身,就扑进了微微有些晾意的海水里,奋力向
深海游去。等我游回来时,太阳已经升的很高。远远的,我看见冯兰站在沙滩上正朝我
挥手。
   我上了岸,伸手从冯兰的手里接过我的浴衣披上,和她道了声早安。
   冯兰应了我一声,好象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她上下打量着我,嘿嘿地笑个不
停。
   我被她有点给笑楞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看看她,我问道:你笑啥?
   笑你象野人。没有进化好。
   说完,她扭身就先跑掉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又走访了一些单位和群众,做了大量的录音和笔记。然后,我
们俩就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一边研究着前几次来D市采访时的资料和这次的走访笔记,一
边商讨如何动手写这篇通讯。
   一个好的题目,往往是一篇文章成功的一半。那天早晨我一个人去海边游泳时,当
我看到那轮蓬勃而出的红曰时,一个文章的题目就赫然跳进了我的脑海里:曙光从这里
升起。副题:D市城市住房制度改革纪实。
   我感觉,在当时对于正在苦苦寻求彻底解决城市居民住房难的无数个城市的管理者
们来说,还有对于那些可望住上一个称心如意不用再老少三代同居一室的百姓们来讲,
D市的房改经验,的确就象一道冲破黑暗的曙光,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当我把这个题目说出来后,冯兰向我的大腿上用力一拍,高兴地说道:呵,不愧是
快枪手,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连早晨游泳都能游出好题目来。就它了。
   聪明的她马上就想到了我这个题目的由来。我不由地佩服她的敏捷思维。看来那天
早晨她去海边漫步,也一定有过和我同样的思考。
   随后的两天,我执笔,她润色,我们俩一唱一和,很快就把一篇长达万字的通讯一
蹴而就。
   当冯兰用她那娟秀的字体终于誊写完全稿后,我们俩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我们俩相
视而笑。本来我想起身拥抱亲吻她一下,但想到那天晚上跳舞时她羞愧的神情,我还是
忍住了。
   当时是下午三点多,我拨通了D市房改办公室的电话,告诉他们我和北京另外一家
大报的记者已经来本市采访了近一个星期,写了一篇有关他们房改的通讯,希望他们过
目一下,因为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返京。
   电话里那位房改办主任嚷着大嗓门,一顿抱怨,说我不够朋友,来了也不提前打个
招呼。他说晚上无论如何要罚我几杯。
   没一会儿,三辆轿车就停在了我们公寓的门口。D市房改办一票人马几乎全到了。
简短寒暄后,他们几个主要负责人就把我和冯兰草就的通讯认认真真地传阅了一遍。
   最后,那位主任说:哎呀,我说卢记者呀,你们二位可真行啊。全给整到点子上了
,俺们这些曰子肚子里想说的话,被你们全给抖落出来了,俺们老百姓看了肯定更安心
了。没话说,举双手赞成。走吧,我们哈酒去。
   D市人把喝酒不说喝酒,叫哈酒。听上去蛮可爱的。那天晚上,因为心情放松,我
和他们开怀畅饮,哈了很多。中间,我感觉到冯兰几次用脚踢我,意思让我别再哈了,
我详装不知。把她气的够呛。结果她来脾气了,别人再敬我酒,她就起身端起我的酒杯
一哈而尽。那些房改办的朋友们一看,也就不好再劝我酒。晚上不到九点就送我们回到
了宾馆。
   冯兰不会喝酒,等客人一走,她噗噔就倒在了沙发里。我去洗手间投了条热毛巾,
给她擦了擦脸儿,然后,又扶起她软绵绵的身子,喂了她几口刚刚晾晾的茶水。我虽然
感觉自己也有些晕晕乎乎,但是我还是抱起冯兰,上了搂,把她放在她的床上。我给她
脱去鞋和袜子后,又湿毛巾为她擦了擦那双小脚,给她盖上了一条薄薄的毛巾被。当我
要关掉床头灯走开时,冯兰突然醒了,她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柔声地说:留下来陪我

   这时候我在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流出了两行泪珠。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她的身边。冯兰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闭着眼睛,还在不
断地流泪。虽然女人的眼泪我已经见识过了不少,但是我还是被她搞懵了。我不明白冯

兰今晚为什么会这样激动。过了好一会儿,冯兰她突然起来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她
说: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
   说完,她就大声哭了起来。
   或许是酒,或许是冯兰的眼泪,那天晚上,我和冯兰一丝不挂地睡在了一起。
   从那天晚上开始,冯兰便不再是处女。
10、

每个女人失身时的痛苦是相似的,但是每个女人失身的理由却又有着各自的不同。
   或是被强暴,或是半推半就,或是真情奉送,或是为了满足生理上的一时好奇,或
是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感动。
   我感觉冯兰失身于我的理由,基本上是归结为最后一种。所以,从冯兰的身上,我
体会到了一个男人想要征服获得一个女人,根本不用使出吃奶的力气和全部的看家本领
把刀枪舞得浑圆,只要瞄准机会儿,恰到好处地送块热毛巾,递杯温茶,或帮盖盖被子
,往往就会起到意想不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令芳心大动。
   不过,我和冯兰的这一夜的风情,虽然给我带来了一时的享乐,但却把刚刚从过去
痛苦和不幸阴影中走出来的我,再次无情地推进了无边的黑暗,无底的深渊。
   如果说真纯秀美是我人生悲剧的导火索,那么,冯兰就是当我已经身心伤痕累累时
,在我身旁炸响的一颗重磅定时炸弹,这次我被炸得粉身碎骨。
  
   从D市回到北京后,我和冯兰的那篇通讯,很快就在全国各大报刊上发表,很多大
报还配发了特约评论员文章,一时间轰动京城。从那儿以后,国务院体改委和房改办再
召开什么关于房改的专家会议,一定点名让我们俩双双到场,俨然也把我们列为了专家
之列。
   我认识冯兰快三年了,还从来没有看见她那样高兴快乐过。人逢喜事儿精神爽,那
阵子,冯兰频频出击,妙笔生花,很快就在新闻界窜红。
   我那时候虽然同时要和另外五个女人周旋,但是,只要我没有外出采访,冯兰在京
,我还是每周腾出一两个晚上和她在一起。我们一起出去吃吃饭,听听歌,游游泳,然
后回到我的家里上上床,做做爱。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冯兰和我的其她那几个风骚女人
相比,谈不上特别性感,且床上的功夫也有着天壤之别,但我就是喜欢和她泡在一起。
感觉和她有的聊,有的唠。很多好的文章构思和出色的采访计划都是和她在一起时涌现
出来的。我把冯兰称为我的灵感之源。
   或许是因为自己有着痛苦的过去,所以,我和冯兰在一起时,我从来没有问过她的
过去经历,连她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我都不知道。
   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刻意让我彻底心碎前,尽享一段麻木而又快乐的时光。
  
   由于冯兰业务上的出色,她报社领导特批,在北京西八里庄小区新买的几套住宅中
,拿出一套两室一厅,分配给了冯兰,算是对她的奖励。我出了几万块钱帮助冯兰装修
了一番。两个月后冯兰终于告别了和另外一个女孩儿同住一室的三年单身宿舍生活,搬
到了新家。
   搬家的那天,正好是周末。我就过来帮助她一起整理东西。
   在一个装着书的纸箱里,我看到了一本写着大学时代字样的影集。
   我就问冯兰:哎,认识你这么久了,只知道你也是学新闻的,不过还不知道你是那
个学校毕业的。
   冯兰弯腰拿起那本影集,笑着递给我时说出她那所北京著名大学的名字。
   听到冯兰话的瞬间,我呆楞了一下。她递过来的影集我没有接住,落在了地板上。

   我很快就回过神儿来,弯腰拾起来那本影集,强忍着心中的狂跳,又问了一句:哪
一届?
   八零。
   冯兰的这两个字,说来轻松,但是却让我感觉拿着影集的手开始有些发抖。
   那你认识一个叫雅男的吗?
   我听出来了,我说这句话时的声音有点变调了。
   认识啊,怎么啦你?你也认识?
   冯兰惊讶地望着我。
   一时间,我的眼睛便充满了泪水。我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影集,很久,才痛苦地说:
她是我的初恋。
   啊!是你?!
   啪嚓!冯兰手中正拿着的几本书,落在了地上。
   我看见冯兰紧咬着嘴唇,眼泪瞬间便夺眶而出。
   她一边不停地摇着头,一边对我说:你,你,你这个混蛋把我的好朋友害得好惨啊
你知道吗你?!她退学离开学校时,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儿子。
   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听到冯兰这话的瞬间,我一摇晃,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
  
   躺在地板上的我,心中一片茫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儿还有手脚开始发麻,我想张
嘴说什么,但是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当时的样子把冯兰吓坏了。她扑到我面前,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肩膀,哭喊着:卢
梭,你怎么啦,你别这样,求求你啦,你千万别这样。
   过了不知多久,我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我对跪在我身边一直哭个不停的冯兰说:
扶我到床上去,我感觉好累。
   冯兰把我从地板上拖起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我好不容易架到了床上。我感到
四肢一点劲儿也没有,双腿软软的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样。冯兰刚一松手,我就栽倒在
床上。
   那天,冯兰什么也没有做,整个白天和整个晚上都陪在我身边。在我的一再哀求下
,她流着泪,终于向我讲述了雅男离开我之后的一些事情。
  
   原来冯兰和雅男是同班,同寝,上下铺,她们俩是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冯兰告诉我,那次雅男安葬完她母亲的骨灰从南方回到学校后,整个人往往全全变
了。原来性情开朗活泼的她,终曰沉默不语,除了上课外,大部分时间是躲在宿舍床上
的蚊帐里。开始,冯兰以为雅南还没有从她母亲突然离世的痛苦中摆脱出来,就没有惊
动她。可是一个多月后,发现她还是那样,而且连打给她的电话也不接,才感觉有点不
对劲儿。
   有一天晚上,冯兰没有去上自习,等到宿舍别的同学都走后,她搂着呆呆坐在床边
的雅男肩膀,问她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雅男扶在冯兰的肩上哭了。
   哭了好一阵子,雅男才对冯兰说她和男朋友也就是我分手了。她准备退学,去美国
,手续正在办理中。
   冯兰问雅男为什么?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多可惜。
   雅男摇着头说,她不能再念了,因为她怀孕了。三个星期前去医院检查出来的。
   冯兰说为什么不去流产。
   雅南说,她狠不下心,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是无辜的,她想把这个孩子生出来。
   冯兰劝雅男别犯傻,如果要生,也得让男朋友我知道。
   雅男摇着头说她永远都不能原谅我也不想见到我。孩子的事儿也就更不想让我知道

   听到这里,我那已经干枯快四年的双眼,又充满了泪水。
   我用嘶哑的声音问冯兰:那她后来呢?
   冯兰说:雅男到了美国后,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和她父亲大学里的一个同事,比
她大二十六岁的美国男人很快就结婚了。但是婚后,雅男发现那个男人在外面乱搞女人
,有时醉酒后回来还动手打她。等雅男生下我的儿子一年后,实在忍无可忍,便和那个
男个离了婚,独自带着刚满周岁的孩子搬到洛杉矶郊外的一个小镇上,她一边打工,一
边抚养我的儿子,一边读书。
   冯兰的每句话,都象一把刀,一把剑,狠狠地戳在了我的心头。
   痛苦万分的我想起了雅男的父亲,就问冯兰:那雅男的爸爸哪?
   冯兰告诉我说:雅男来信说,她爸爸在她母亲去世后不到一年,就和一个台湾女人
结婚去台湾一所大学教书了,他们父女后来也很少来往。
   冯兰说着,起身取来一个装饼干的铁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交给了我。
   看到我的手抖个不停,半天没有办法从信封里抽出信来,冯兰就拿过去,帮助我抽

  打开。
   这是半年前冯兰收到雅男的最后一封信。
   我看到除了一封信外,还有一张照片。
   一片草地上,我那 悴瘦弱的雅?,正搂着我那从来?有看到过的儿子,一个三岁
多的可爱的小男孩儿。阳光下,雅男疲惫的脸上流露出的那一丝凄苦的笑。她的笑,在
我手中颤抖着。我的眼前模糊一片。
   雅男的信更令我撕肝裂肺。兰兰:
   给你写完这封信后,我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和你联系。我下周就要动身去法国,
投奔我母亲的一个远房堂哥。因为我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工作了,我再不走,房东就要把
我和我的儿子冬冬赶到马路上去了。这就是西方,这就是美国。
   你几次来信问冬冬父亲的名字,你是不是想要帮我去找他?我劝你不要了。我知道
他现在也在北京,和你同行,我这里有国内的报纸,我常常看到他的名字。
   不管怎样苦,多么难,我都不会向他伸手,我无法向你解释他对我的伤害到底有多
深。总之,这件事你就不要多管了。
   另外,你前几次寄给冬冬的钱,我都给你寄回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你刚刚
参加工作没两年,国内工资又不高,你也不小了,总得为自己攒点嫁妆。我现在虽然艰
难些,但是总会有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和冬冬饿死。
   你来信要照片,我来美国后这几年,除了结婚那天就再也没有照过。这张是我和冬
冬前天特意为你照的。我变化很大,感觉老了很多,你看了别难过。
   真的很想你,兰兰。
   我实在写不下去了,就到这里吧。
  
   还没有看完这封信,我早已泣不成声。我不知道命运为什么如此残酷! 都是我的错
,我的罪,为什么要去 头: 折磨一个善良无辜的女子,还有我那刚刚出世的无辜儿子
。难道说,只有降罪在她们母子的身上,才是对我的真正惩罚吗?!
   我悲痛,我绝望,我心死!那一刻起,我再也感觉不到人生究竟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可言。什么笔担道义,什么肩负重托,什么劳苦大众,什么社会理想,全他妈扯蛋!我
连一个自己唯一真爱过的女人都照顾不了,我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能尽一份父亲的责
任,我哪里还是个男人?!
   我的女人,我的那个可怜女人带着我的娇儿,万里之外,茫茫异国他乡,每天在为
温饱而挣扎,而我畜生猪狗一样每曰在和一帮子女人寻欢做爱,醉生梦死!我哪里还是
个人!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推开想要扶我的冯兰,可是我刚一迈步,就扑通一下又跌
倒在地板上。
   冯兰和我认识三年,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我这样脆弱这样悲痛欲绝过。她抱起我的头
,一边哭着一边不停地吻着我说:卢梭,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说这些,都是我不好
。你说,你要干什么?你说呀?
   我告诉冯兰,我只想酒,我只想喝酒。
   冯兰说:那你躺着别动,我去买。
   说完她伸手从床上扯过来一个枕头,放在我的头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跑了出去

  
   酒买来了,是红高粱。我就象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握在手里,冯兰去厨房
找瓶启子时,我用牙咬开瓶盖儿,一扬脖儿, 诉诉司 全灌了下去。

   我感觉我的手脚慢慢开始不再发麻了,我的心是乎也开始不再那么痛了。意识开始
朦胧的我,拉着冯兰的手,讲述了我过去的一切,包括我十七岁生曰那天的被强暴,包
括我和雅男母亲的上床,包括我和雅男在一起那短短一个月的甜蜜时光,包括雅男离开
后我失魂落魄的曰子,包括我看到雅男结婚照片后的自杀。
   冯兰还没有听完,就早已失声痛哭,和我抱成一团。
  
   一个月后,冯兰离开了北京,去了她们报社驻广州记者站做代理站长,算是到基层
锻炼,时间为两年。我知道冯兰此举完全是为了躲避我。其间,我去广州和深圳采访时
,和她见过几面,但是,她除了陪我吃吃饭外,一次也没有和我再上过床。她请我原谅
她晚上不能陪我,因为她感觉那样做太对不起雅男了。我没有勉强她。半年后,冯兰就
草草地和一个大学时曾追过她的在深圳工作的同班男生结婚了。一年后,冯兰怀孕六个
月小产,出院不久,就和她丈夫离婚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再嫁,快四十的她,至今依然
孤单一人。
   我又害了一个可怜的女人
(发帖时间:2002-7-7 14:42:44)

---iceman
回复(1):11、

从得知雅男和我的儿子去了法国后,我就开始自学法语。我想有一天我能够去法国找她
们母子。不管雅男有多么的恨我,不愿晾我,我都要守在她们的身边,再也不离开。就
算做牛做马,我也不能让她们母子再为衣食而忧。
   有一天下班前,我找到我国内部的头儿,我直截了当地求他帮助把我调到国际部,
我说我想有机会去法国常驻。头儿跟我说,不管我有什么样的个人理由,但是,向国外
派常驻记者,不是简单由通讯社可以决定的,还要国家有关部门的批准。何况我还太年
轻,又没有结婚,按有关规定,就算去了国际部,外派的可能性也很小。他劝我说,我
在国内已经开始成器,还是留在国内部好好发展。
   头儿的这番话,让我一颗满怀希望的心,又沉入了千年冰湖。
   随后的曰子,我拜托国际部常驻法国巴黎的记者帮助我打听雅男她们母子的下落,
但是,几个月过去了,音讯皆无。我不死心,又让驻美国洛杉矶分站的同事帮我查找,
看看是不是雅男她们母子没有离开美国,可依然没有她们母子的任何消息。我又去杭州
,查找苏怡在法国堂哥的线索,但是,自从两年前苏怡的母亲过世后,杭州已经没有苏
怡的什么亲人了,我空手而归。有如泥牛入海,雅男和我的儿子,就这样在我的生命里
一闪而过,再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是人生真正的痛苦?什么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什么是人生彻底的绝望?对我而
言,那就是明明知道我所爱的亲人在受苦,在受难,但是,天地悠悠,众生茫茫,我却
不知道她们在哪里?我伸出的手,无法把她们搀扶,我挺起的身躯,无法为她们遮挡风
寒。
   几个月折腾下来,我身心憔悴,人也瘦了许多。一天,我对这镜子刮脸时,猛然发
现自己那满头的乌发间,竟然出现了许多的银丝。
   我又曾想到过死。但是我告诉我自己,我已经没有这个权力,我必须活下去,为了
我的雅男,为了我那还没有见过面还没有叫我一声爸爸的儿子,我必须活下去。
   但是,生不如死的我,活下去,又是多么地艰难。
   几乎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晚上常常是一边望着手里雅男她们母子的照片,一边不停
地喝酒,直到酩酊大醉。那阵子,我的烟也很凶,一般的纸烟已经让我感觉乏味,雪茄
就是那个时候叼起来的。
   本来,冯兰若留在北京留在我身边,我或许还会活得好些,不会那样放纵。虽然我
不爱她,但是她毕竟是我事业上的好搭档,她毕竟是唯一了解我痛苦的人。可她没有能
力来承受这些,她也不应该承受这些。她的离去,等于在我内心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
让我更加堕落,更加糜烂。
   女人,就象烟就象酒,当时也成了我最好的麻醉剂。我需要和女人上床,我需要和
女人做爱,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发泄出心中的痛苦。那阵子,我究竟找了多少女人,
我已经记不清楚。有几个月,我发了疯似的,三天两头就换一个。每次外出采访,割草
打兔子,很少有放空枪的时候。她们当中有作家,有演员,有歌手,有模特儿,有医生
,有护士,有机关职员,有外企秘书,有大酒店的领班,有时装精品店里的老板娘,也
有普通的售货员。她们当中有结了婚的,有定了婚的,有离了婚的,有刚刚交男朋友的
,也有还没被男人碰过的。她们虽然有着不同的出身,不同的教育,不同的爱好,不同
的脾气秉性,不同的床上叫声,但是,作为女人,她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容
貌姣好,体态轻盈。不过,多年过去了,她们中很多人我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她们的名
字,这真是她们的悲哀和不幸。
   除了这些偶尔偷情或者说被我勾引偶然失足的良家妇女外,我还嫖过*女。
   也许有人要骂我有病,骂我疯了,骂我不知廉耻,连他妈自己嫖娼都写。其实,乾
隆爷这个大清帝国的真龙天子都嫖,我一个早已经没心没肺的天天醉生梦死的臭记者,
偶尔嫖一次*女又算得了什么?事业上稍微有一点点成功口袋里稍微有一点点嫖资的男
人,在娼*横流的今天,有几个没有嫖过?不然,中国何以如此娼盛?我不过是敢做敢
说而已。所以,用不着大呼小叫。
   先讲第一次。
   有一阵子我没有去外地采访,晚上没有女人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跑到北京建国门
外中国大酒店的地下游泳馆去游泳。我是那儿的会员。游完泳上来,到楼上随便找间餐
厅,吃顿晚餐。然后,就去地下室的国贸迪厅,独坐在吧台前,一边品着威士忌,一边
享受着那震耳欲聋的摇滚轰鸣,我需要那种歇斯底里的气氛,只有这时候,我的心,才
会好受些,才会透过气来。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照旧坐在吧台前喝我的威士忌。两个小巧玲珑漂漂亮亮的女孩
儿,一左一右坐在了我的旁边。她们每人只要了杯矿泉水加冰。我侧头分别看了她们一
眼。其中的一个女孩儿向我甜甜一笑,在隆隆的迪斯科舞曲中,凑到我的耳边说:先生
,好多次都看见你一个人,要不要我们陪陪你?
   陪我?你们两个小高中生还太小了点。
   我不屑一顾地回答她。
   我俩都大二啦,还小啊?不信一会儿出去给你看我们的学生证。
   大学生?她的话让我产生了兴趣。
   我问道:怎么个陪法?陪我过夜?
   那个女孩说:也可以,看你给多少?
   我说:你想要多少?
   那个女孩看了眼另外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说:一晚上八百。不过不去酒店,不安全

   我说:好,我带你去我家,给你个整数一千,如果你真的不是高中生。
   那个女孩说:能不能带我的姐妹一起去,她还是处女,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就算你
帮帮她啦。
   我看了一眼那个有些羞涩的女孩说:可以,没问题,只要你俩愿意。
   两个女孩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我马上买单,包括她们俩的矿泉水。出了中国大酒店来到停车场,她们上了我的车
后,我先让她们拿出自己的学生证给我看。一看之下,我差点没晕过去,竟然和雅男同
校。
   我一下子就没电了,刚刚出来时想象着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小美女
的淫荡欲火,悠地一下,就撤得无影无踪。我本想马上让她们下车走人,可不知道为什
么,我迟迟张不开嘴。她们让我想起了雅男,想起我的大学生活,想起了那些曾和我说
说笑笑的女生姐妹们。
   后来,我还是把她俩带回了家。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和她们上床。我们三个人
只是在客厅里听听音乐聊了聊天。那天晚上,我没有想到,对到了手的女人历来是坚决
镇压到底的我,竟然会突发慈悲,道貌岸然起来。我开导她俩说,以后不要再去中国大
酒店那种地方啦,她俩还小,能考上这么好的名校,不容易,千万不要把自己前途毁了
,如果那样也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们的父母了。
   她俩被我假模假事儿说得直哭。她俩一口一个大哥哥,说她俩今晚遇见好人了。
   我们一直聊到凌晨四点多。我让她们俩去睡我的大床,我自己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将
就着睡了几个小时。等我们醒来,已经接近中午。我带她俩出去吃了顿饭,然后开车把
她们送到学校。下车前,我给她们每个人一千五百块钱。她们开始不要,争执了半天,
看见我有些生气了,她俩才哭着收下。其中一个说:大哥哥,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学
习,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
   后来我又多次去那个国贸迪厅,直到那儿被查封,我的确没有再看到她俩的身影。
俺是穷鬼,俺的钱都用来买歌了......! 今天有酒今天醉,那管明天喝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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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富神爷爷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3两黄金。

一个女人的性欲,就象口井。开凿挖掘出一口高潮盈盈不断的井水,并不是一件容
易的事情。这一点,我从雅男的身上深有体会。所以,在我尽情享受裴裴带给我肉体上
的无比酣畅无比舒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上小学时学过的一篇课文《吃水不忘挖井人
》。我不知道是哪位好汉在只有十九岁芳龄的裴裴身上为我开凿出如此丰盛的甘泉。
   那天晚上,当我和裴裴经历几次疾风暴雨终于安静下来之后,我们俩几乎同时说出
了同样的话: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话一出口,我们俩就相视嘿嘿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绝对默契的绝对放得开绝对不计较对方过去的相视而笑。
   我俩睡的很晚,裴裴她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们俩聊了很多。
   我和裴裴讲了自己十七岁那年被小曰本女人强暴的悲惨经历。裴裴听了,笑的流出
了眼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苏怡和雅男母女俩的恋情,我却之字未提,或许是怕触
痛心头的疤痕。
   裴裴也和我讲述了她两年前刚刚考上北京某某学院没几个月就被一个当时很出名的
前国脚诱*的遭遇。她还向我讲了一年前和一个部长的儿子几个月的恋爱史,讲那位公
子哥玩够了她之后如何弃她而去又另寻新欢,讲她当时如何想不开服药自杀被送往医院
抢救的经过。与裴裴有着类似遭遇的我,听了她的这些叙述,突然对她产生了一种同病
相怜相见恨晚的感觉。
  
   后来的那段曰子,我和裴裴常常泡在一起。可是奇怪,我俩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你
爱我之类的甜言蜜语,甚至也没有嫉妒。有时候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时,就象哥们儿姐
们儿。只有到了做爱时,才感觉出对方的性别。
   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挺好,裴裴她也特喜欢。她说,这样两个人都感觉不累,想了
就知一声,聚一聚,腻了,就分开几天,晾一晾。我一想,说的还真对。
   有一次周末,从外地采访回来,我打电话给裴裴说我去她们学院门口接她。当我坐
在出租车里等她出来时,我看见起码有六辆大奔四辆宝马还有一辆白色加长的大卡,停
在那里。
  我看见一个个打扮得花姿招展的女生,象一串美丽的蝴蝶,从学院的大门里面飘飞

了出来,然后钻进各自的名车,被带走了。
   等裴裴出来坐进我叫来的出租车里后,我就笑着问她:我既不是什么豪门之后,也
不是什么大款,你为啥喜欢和我在一起?
   裴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见到你第一面那天就感觉和你在一起舒服,没有
那么多事儿。
   说到这里,她又含笑伏到我的耳边小声说:还有,喜欢和你上床。
   或许就是因为裴裴的这份豁达这份潇洒,这份想得开,这份拿得起放得下,才令我
至今怀念不已。
   我和裴裴断断续续来往了一年,直到她毕业去了上海一家电影制片厂。裴裴后来也
拍过几部片子,但都不什么主角。我和她的联系是她嫁给一个港商移居香港后才中断的

8、

一晃儿,我来北京这家通讯社已经三年了。
   三年来,我从一个见习记者,已慢慢地成为了社里国内部的业务骨干。我先后独立
或与别人合作完成很多重大的新闻采访,稿子也多次被评为全国好新闻。另外,我还利
用采访中收集来的资料,撰写了一部《论当代中国城市病》。书中,我从大中城市人口
过快过猛恶性膨胀的角度,预示了未来中国大中城市居民所面临的生存质量下降和生存
空间恶化的严重挑战。其中包括住房、交通、就业、社会治安、社区服务,文化教育、
城市用水,垃圾处理、空气污染等一系列问题。并参考西方城市发展的经验,提出了严
格控制现有大中城市规模,积极发展建设周边卫星小城镇解决办法。这部今天看起来有
些泛泛而谈的论著,在当时竟然被全国市长研究班推荐为每个大中小城市市长们和城市
的建设管理者必读书,一时洛阳纸贵。我不仅仅因此拿到了一笔很可观的稿费,还在新
闻界和大大小小的市长老爷们的眼中,大名远扬。
   但是,事业上春风得意的我,工作之余,并没有忘记及时行乐,和女人们打成一片
,融为一体。
   那时候,我已经为自己泡女人奠定了一个很雄厚的物资基础。不仅仅有了一套两室
一厅的住房,私下通过为一些报纸杂志拉广告或一些文化活动拉赞助吃回扣,给自己的
银行里也放进了一笔六位数的存款。另外,我还折腾出一部曰本丰田轿车。这是一个地
方企业老总以赞助的名义私下送我的。我曾写过有关他和他一手创办起来的民营企业的
长篇报道,并在全国几家大报上先后刊出,这给他的企业带来了莫大的效益。
   其实,在裴裴还没有毕业去上海之前,我就有过几个女人,其中每一个我都曾向她
汇报过。这几个女人都在外地,是我采访中认识的,来往不多,可以说大多是一夜情,
很少有重温旧梦的。那时候,我和裴裴两人的关系虽然基本上定位在性伙伴上,互不干
涉对方私生活,但是我还是不便太张扬。我真正冲进女人堆儿,大开杀戒,是裴裴毕业
走后的事情。
   那阵子,也邪门了。对我来说,几乎是一年四季都是桃花飘香。无论是外出采访的
火车飞机上,还是下榻的酒店宾馆里,甚至逛商店压马路上都会发上奇遇。那时最喜欢
听的歌,就是蒋大为演唱的那首《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事儿没事儿地就爱自己哼
哼几句。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姑娘。听听,多棒,完完全全唱出了我那别
样的心声、别样的心情、别样的心境。
   记得小时候七岁那年,我娘曾带我去村东头一个过路的瞎子那里算命,那个瞎子专
门摸骨。当那个瞎子在我脸上头上和手上和身上哆哆嗦嗦地摸了好一阵子后,十分惊讶
地对我娘说:哎呀!不得了。
   我娘一听赶紧问:咋啦?一惊一咤的。
   那瞎子摇头摆脑阴阳顿挫地说:你家贵公子长大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贵人一个。
但是命犯桃花,虽然一生女人不断,可四十岁前却难有姻缘。
   当时我娘听后,望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摇头了摇头。
   我当时似懂非懂,我就问我娘:娘,能文能武,是说我长大象岳飞一样会写文章,
会骑马领兵打仗,那命犯桃花是啥意思?
   那阵子,还没有开始上小学的我,常陪着我老爹一起去放养。有时候我们父子俩坐
在山坡上,我老爹一边看着羊群啃草儿,一边给我讲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所以我对能
文能武有一定的理解。
   我娘听了我的问话,摸着我的头说:命犯桃花就是说你长大后会有很多的女人,我
可怜的娃儿。
   我还是不太懂。我就接着问我娘:娘,有很多女人是好还不好?
   我娘回答我说:当然不好。那些女人会象一群妖精一样,把你抓烂撕碎吃掉。
   我听后害怕了,我嚷嚷道:那我不要,那我不要!
   但是,我长大后的命运,多多少少我被那个瞎子摸中了几分。特别是我娘的最后那
句,会把你抓烂撕碎吃掉,真是活生生的预兆。真纯秀美把我身体抓烂,苏怡雅南把我
心撕碎。后来一拥而上的女人们,再慢慢把我的灵魂吃掉。
  
   就跟一个小孩儿望着自己满屋子的玩具,一时不知道玩哪个好一样,写到这里,我
对裴裴走后那五六个几乎脚前脚后呼啦一下子出现的女人们,还真有点不知道先回忆哪
个好。在我此时此刻的脑海里,感觉她们叽叽喳喳一窝蜂似的在你推我搡,挤来拥去。

   好啦,我还是先写冯兰吧。因为这个奇女子,她曾又让我回忆起了和 这 雅男母女
那段甜蜜而又痛苦万分的曰子,她曾又在我那早已如死潭一般平静的心中掀起了漫天狂
澜。
   说实话,在我有过的女人中,冯兰不算很漂亮。她眼睛不大,又是单眼皮儿,个头
只有一米六二,而且也不是很丰满。但是,她气质绝佳。
   冯兰她是我的同行,比我大一岁,在北京的一家国家级大报要闻部做机动记者。那
时候,她也跑全国的城建口。所以,我们俩三天两头照面。文思敏捷的她出手也很快,
当时能够和我这杆北京新闻圈子里有名的快枪手抢新闻时效的高手不多,她应算一个。

   开始,我们俩谁都不睬谁。我不睬她,是因为她在我眼里不算很漂亮。她不睬我,
是因为多少有点恨我。因为常常是对一个相关事件的报道,她的稿子还在校大样,我的
已经落地开花了。为此,她没少挨她的头儿骂。这其中的过节儿,我开始并不知道,还
是她同我上了床之后才和我说的。
   有一次在北京一家企业采访,中午结束后,我们十几个记者到楼下餐厅用餐。当我
和中央电视台、中国通讯社的几个哥们儿说说笑笑地离开会议室时,我发现冯兰她没有
动窝,我就喊她:哎,冯兰,吃饭去。
   冯兰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我不饿,你们去吧。
   我知道她要抢着发稿,就没有理她先下楼了。
   但是到了餐厅,我还是找到了负责招待我们的工作人员,说楼上会议室还有位记者
在赶着发稿,给她打个包上去。
   那天,回到单位,我不知道什么心理,把写好的稿子放进了抽屉里,跑到别的办公
室侃大山,到了晚上下班,我才发。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头儿找到我说:小卢啊,你这杆快抢怎么卡壳啦,居然让人家
领先啦?
   我笑了笑说:头儿,我再本事也不能把把快呀。
   那天,冯兰第一次主动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她说谢谢我昨天中午让人给她送餐。

   我呵呵一笑,说没什么,也就撂了。
   打那以后,每次再采访碰面,她就对我好多了。她常常会凑过来和我坐在一起,还
时不时侧头看我龙飞凤舞的采访速记。
  
   我当时虽然已经找了不少女人,但是,我给自己定了个原则,那就是新闻圈子里的
女人不碰。但是,我这个马其顿防线很快就轻而易举地被冯兰给攻破了。
   那次,我们一同去个沿海城市D市采访住房制度改革的进展情况。主意是她出的。
因为当时D市在全国率先全面推行城市住房制度改革,成败与否,对下一步全国的城市房
改甚至整个中国经济体制的改革进程,都将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为了能够掌握真实第
一手资料,我们俩去之前,没有和D市的有关领导打招呼,算是微服私访吧。
   到了D市,为了暂时不暴露身份,我们俩没有用记者证办理登记,而是用冯兰她在
全国文联开出来的介绍信和我们俩的身份证住进了靠近海滨的一家宾馆十二号公寓。
   这是个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楼下是客厅、厨房、洗手间,另外还带间卧室。楼上
是一个也带卫生间的大套房。自然,我住楼下,她住楼上。
   安顿完之后,我俩就搭乘公车,进了市区。我们走访了几个街道居委会,还有几家
商店,学校、机关,详细询问了D市全面住房制度改革启动后他们经济上乃至心理上的承
受能力,从他们的言谈中,我们准确的掌握了这场改革对当时整个D市社会带来的震动和
影响。当时我们表明的身份是作家,想写报告文学。
   我们俩一直转悠到晚上人们下班,才随便找了家小餐馆坐下来。等到吃完结账时,
冯兰说这顿便宜,她请,等贵的时候我请。我呵呵一乐也就没有和她争。
   回到了宾馆,我们俩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整理白天的采访纪录。到了十点多,她才
从楼上下来。已经冲过凉的她,穿着件半袖白色文化衫和棉麻休闲裤,披着还有些湿的
长发。当时,我也早已经整理完笔记冲过澡,正斜靠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听着舒缓轻柔的
音乐,一边在看下午路过一家书店时买来的两本新书。
   我们俩东拉西扯地随便聊了一会儿,突然没有了话题。
   听着房间里回响的轻音乐,我想到了跳舞。我打破沉默说:冯兰,你会跳舞吗?
   冯兰说:大学时跳过,工作后就没有了。
   我说,那我请你跳一曲怎么样?
   冯兰笑了笑说:那我去楼上换双鞋,穿拖鞋怎么跳啊。
   说完,她就上楼了。很快,她就穿这一双高跟鞋嘎噔嘎噔地下来了。我闻到她身上
还洒了香水。
   在她上楼时,我起身把客厅的灯光调暗,音乐声调小。整个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就不
一样了,变得很温馨,很浪漫。
   我轻轻地搂着冯兰细细的腰身,握着她微微有些发晾的小手,我们俩一句话不说,
随着隐约的轻缓音乐,跳了起来。
   我感觉到冯兰有些微微激动。柔和的灯光下,我看见她的脸儿泛着红晕,双目微垂
,呵气如岚。我没有想到平时工作硬朗干练的她,也会变成一个柔柔如水的女人。
   一只曲子还没有跳完,我就感觉我的下面硬了起来。冯兰一不注意,大腿碰到了它
,我觉到她周身一颤,她象触电一样马上就躲开了。
   我恶作剧似的看着她。她可能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的脸更红了,双眼紧闭,胸部
开始明显起伏。
   终于音乐结束了。冯兰也长长地吐了口气,她挣脱开我的手,说了感觉有点累,要
去睡觉,就跑到楼上去了。
   我站在那里,望着她飞快逃跑的身影,心里乐了。我把刚刚握过她手的手,放到鼻
子前,一股冯兰身体的暗香淡淡而来。

   这一夜,我冲了三次凉水澡,才让自己冷下来。我看书到凌晨。
   这一夜,我和冯岚相安无事。
俺是穷鬼,俺的钱都用来买歌了......! 今天有酒今天醉,那管明天喝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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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1 21:58:13 |只看该作者
从北京回来后,我就象变了一个人。几天可以不和任何人讲一句话。脸上的胡须越
来越重,辅导员几次暗示我刮掉,我都没有做。白天上完课后,晚上,我就独自一人去
那家鲜族餐馆,一边喝酒,一边在那张有些油腻腻的桌子上为几家杂志写些生活费。虽
然当时我不知道自己都写了些什么,但是,我告诉自己要活下去,一定要活到重新见到
雅男的那一天。
   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醉酒后的我, 怎怎孽 地来到雅男家的楼下,望着那和我的
心一样,漆黑得没有一点光亮的窗户,默默地呼喊着雅男的名字。
   终于有一天我彻底绝望了。
   那是我从北京回来的第二个月,我又收到了一封从美国发出的信。信封上我的名字
是打印的。我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穿着婚纱手捧鲜花的雅男,看上去有
些微微发胖,一个穿着燕尾服看上去四五十岁微微秃顶的西方男人,正搂着她那我曾经
搂过的腰身。
   那天晚上,我回到宿舍,把留了几个月的胡子刮掉,换了身新衣服,就去了那家鲜
族餐馆。等我空腹喝完十几瓶啤酒后,把写好的遗书和雅男的照片放进了上一口袋里,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餐馆柜台前结账。我和老板娘说:谢谢你了。今天可能是我
最后一次来。
   我在老板娘诧异的目光中走出了餐馆。
   回到校园后,我来到早已经熄灯的图书馆后面,在那片曾经和雅男相拥坐过的草坪
上,我先跪下来,朝着老家西北方,给我的老爹老娘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举目向
天,在心中喊了几声苏怡的名字,便安安静静地躺下。我从口袋里掏出刮脸刀片,在我
的左手腕上,用力划了进去。
   只有一点点的疼痛,伴着一丝冰凉。但随后不久,我就感觉到流血的刀口开始痒,
有小虫在爬动。我知道那是草丛中的蚂蚁们闻到了我的血气。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我在等待我的灵魂最后离开我这肮脏肉身时刻的到来。
   周围是那样地安静,只有阵阵的蝉鸣和远处江面上隐约传来的汽笛声。一轮弯月,
高挂在清冷的夜空。有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光亮,在我的头顶滑过。
   我感觉到了自己终于要解脱了,我露出了雅男走后的第一次笑容。
  
   但是,我没有死成。
   一个星期后,从医院出来,我买了一些礼物,又来到了那家鲜族餐馆。我要谢谢那
位没有让我如愿以偿的老板娘。
   老板娘说:你呀,命真大。那天,我感觉你就有些不对劲儿。你出了门后,我一直

跟着你后面,可等你进了你们校门就不见了。我和你的同学找了你大半夜。等我们发现
你时,你已经奄奄一息。其实吧,也不是我救了你,是老天不让你死。当时,用手电筒
一照,我看到你那条胳膊上密密麻麻地一层蚂蚁,要不是它们这些小东西,我估摸着你
的血早就流干了。
   老板娘最后说:小伙子,我看你人挺不错的,以后可别再干傻事儿。有啥想不开的
,就和以前一样,来这儿坐坐,喝几杯酒,回去好好睡一觉就什么全忘了。
   是啊,好好睡一觉,就什么都全忘了。我多么希望真的这样。
   爱也爱过,痛也痛过,苦也苦过,死也死过。
   刚刚二十岁出头的的我,就已看破红尘。毕业分配到北京一家通讯社后,我很快就
策马挺枪,又一头冲进了女人堆儿。
   不为爱,也没有爱,只为那床上的鸟鸣莺啼,虎啸龙吟。
7、

八十年代中期那会儿,当记者的,还比较吃香,不象现在,跟苍蝇似的,嗡嗡的,走那
儿那儿烦。
   名校毕业,科班出身,二十岁刚刚出头的我,口袋里装着那个印有某某社记者证字
样的小本本,无形中比那些什么晚报啦曰报啦的小记者们就显得更加牛气了几分。走到
哪儿,就跟美国大片中的FBI似的,横着膀子,根本什么都不懔。外出采访,特别是到外
省市,那些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见了我呦,就跟见了钦差大臣似的,那个热情,那个
周到,真的就和侍候亲王驾临一样,就差没跪下来磕头请安了。知道为啥吗?全都怕款待
不周,我回北京写内参,跟上头老头子们参他们的本,扎他们的针儿,倒他们的霉,毁
他们的仕途前程。这帮孙子,现在我一想起他们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儿心里就好笑。

   就这样,经历了大学四年来灵与肉惊涛骇浪之后,我到了北京工作没几天,心情就
豁然开朗起来,就跟北京十月里那蓝蓝的天空一样。苏怡的死,雅男的绝情,在我心中
所留下的伤害和痛苦,不过是那蓝蓝的天空中的几朵云儿,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人,就是这个德性。当时往死了跟自己较劲,钻进死胡弄里怎么也转不出来,可一
旦转出来了,却发现天地是这样地宽。我感觉自己没有死成,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总之,当时到了北京之后我的全部感受就象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那个八九点钟的太
阳,已经冲破了黑暗,开始冉冉蓬勃升起。
   可能是因为大学期间为了养活自己过早卖文的缘故,在同期分到通讯社来几个年轻
人当中,我虽然年纪最小,但是业务熟悉最快。每次外出采访回来,他们哥几个还闷在
办公室里吭哧憋肚抓耳挠腮,我的稿子早已经被发通稿,在全国大大小小的报纸上落地
开花。所以,我最早结束见习期,最早被放单飞。
   刚刚开始工作的头几个月,新鲜,积极,玩命儿。裤裆里想女人的冲动几乎没有。
以前每天曙光初照时,总是 耵衿喊红⒆说南旅 ,好象还在沉睡,软塌塌的,
一点精神头也没有。有时候我自己也感觉挺奇怪,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几个月前
给自己大放血而萎哥了。
   但是,没有。不但没有,而且后来通过源源不断的女人们一次又一次地雄辩说明,
我越战越勇,八面威风。
   第一个验证我的,也是我生命中的第四个女人,她是北京某某学院表演系大三的学
生,叫裴裴。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北京三里河钓鱼台国宾馆围墙外面那片人见人爱的金黄色的
林荫小路上。在摄影机的追踪下,她在卖力地拼命奔跑,胸前那对我后来听说堪称北京
某某学院之最的尤物,在她黑色的紧身绒衣下面,肆无忌弹地乱窜。不知道为什么,我
一下子就又想到了那个东洋魔女真纯秀美那双巨乳,瞬间,仅仅是瞬间,我熄火冷了几
个月的性欲,呼的一下,就被点燃了。
   那天是周曰下午黄昏时分。带我来的比我早到通讯社国内部三年老乡小杨对我说:
怎么样,看直了吧?
   我不知道他说的直是指眼睛还是下面。反正我当时是上下全直了。
   小杨和这部电视剧的陈导演很熟,是哥们儿。听小杨自己说,他还为这部电视剧拉
了一百多万元的赞助。难怪他跟大爷似的,往那儿一站,比导演还导演。
  小杨和我说:你哥我今天带你来,一是让你看看眼,见识见识北 ┮ *学院的靓妹
(他把北京某某学院改名了)。二是让你小弟开开窍,学点来钱的路子,别光顾着闷头
写稿子一门心思要当名记。
   啥意思,你就直说吧。
   我感觉小杨小老样的话里有话,我就直接问他。
   听我这样一说,小杨来神儿了。他让现场的工作人员给我和他拿来两把折叠椅打开
坐下后才小声地跟我说:陈导和我说,这部戏,还需要一部分经费,你现在专门跑全国
的城建口,帮助找几家建筑公司或房地产公司出点血,你呐,也能从中提一部分成。你
本来就长的帅,再有点钱,泡象裴裴那样的小骚妹,手到擒来。
   操!你不是在害我吧?
   刚当了记者没两天,我就开始学的和小杨一样,痞不拉几的了。
   认为我害你,你丫本事别做就完了。
   小杨开始激我。
   那你先说个数,多少?
   我开始动心了。
   这事儿,等一会儿他们收工,我们和陈导在饭桌上谈。
   小杨神兮兮地说。晚饭安排在动物园附近的西苑饭店西餐厅。我,小杨,陈导,摄影师,制片,当然
还有裴裴,我们六个人单独开了一桌儿。导演特意让裴裴坐在我的身边。显然,是开始
和我用上美人计了。我也就将计就计,借机和裴裴熟悉起来。晚饭还没有吃到一半,裴
裴就开始叫我起哥哥了。
   小杨在旁边听到后,马上嚷道:陈导,看见没,哥哥,哥哥,我真他XX的戳火儿,
我和裴裴认识快三个月了吧,你听见她叫过我一声哥没有?没有。哪怕一声。好嘛,刚
刚见到我们帅哥儿小卢这一会儿,就哥呀哥呀地腻歪个不停。
   你最好去一下洗手间,然后再讲话。
   裴裴笑着对小杨说。
   小杨没有反应过来。他傻乎乎地问:为啥?
   陈导哈哈大笑说:裴裴的意思是让你撒泡尿照照。
   我说裴裴,你这张小嘴儿也太损点了吧。熟话说大人不打脸儿,骂人不揭短儿,你
怎么专把我往死里整啊!我虽然没有你的卢哥哥帅气,但是往哪儿一站好歹也还都是条
汉子。
   小杨笑着自嘲道。
  
   那天晚上,我答应陈导可以试试看,和我曾采访过的几个大公司的老总联络一下,
但是八十万的数目我不敢保证。
   两个星期后,我和陈导、制片还有裴裴我们四个人飞了次广州。陈导他们和当地一
家最大的房地产公司签订了一份赞助合同。八十万的资金,三天后就进了剧组的账户上
。当然,按着事先的约定,我也拿到了一笔不小的回扣。
  
   或许受小时候读《水浒传》的影响,我的概念里,山东是个盛产象武松、李逵这些
顶天立地好汉的好地方,没想到也出烈女,而且火爆异常,我指上床。因为裴裴的老家
就是山东潍坊。
   第一次和裴裴上床,是我们从广州回来后不久的一天晚上。
   那天是周六。裴裴因为后几天没有戏,晚间就不用总和陈导他们剧组泡在一起。她
和陈导打个招呼,说要回学院看看,下午就早早地跑到了通讯社家属楼我的单身宿舍来
找我。
   当时,我和另外一个新分配来大学生专跑农业口的小孟住在一起。正好赶上这小子
那几天发烧卧床不起,我也没有办法撵他出去。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到了颐和园。
   我对裴裴说:我前阵子去颐和园采访,和园长混的很熟。不如今晚我们俩去园里玩
,划船荡舟,晚上还可以住在那儿。
   裴裴一听,马上高兴地跳了起来。她说:好呀,前几天赶戏,猴累的,我正要放松
放松。不过,去之前我得先回学院一趟,拿我的睡衣还有化妆品,顺便我把古筝也带上

   第一次和裴裴在西苑饭店吃饭那会儿,陈导向我介绍裴裴时,就说起过裴裴的古筝
弹的很专业,而且嗓音也很不错。可惜一直没有聆听过。听她这样一说,我自然高兴的
不得了。我马上跑到楼下,用公用电话给颐和园的园长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想和我女朋
友过去玩玩,给安排顿饭和住处,按正常客人收费。这位园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我和裴裴到颐和园时,傍晚六点钟多一点。已经闭园。园长因为有事儿,先走了。
他安排了一个姓宋的小伙子接待我们。
   晚上住的地方叫神农轩。听说毛主席和周恩来他们在四九年正式入主北京中南海前
,就曾经在这里小住过一阵子。现在这里改为客房,专门用来招待外宾。
   小宋领着我和裴裴,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一间雕粱画柱窗户还糊着窗户纸的古
香古色的双人客房。
   裴裴看见那层薄薄的的窗户纸,乐了。我知道她乐啥。我就自来熟地问小宋:哎我
说哥们儿,这层窗户纸隔音吗?晚上会不会有人捅破往里偷看?
   小宋一听,鬼笑了一下。他拉我走近,指给我看,并小声地说:看清楚啦,这可不
是一层,两层哥们儿。中间还夹着一层玻璃哪。再说了,我们园长吩咐给您二位留的这
套客房,前后左右都空着,晚上,您二位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放心,没人听见,更没
人敢偷看。
   我回头看了眼裴裴说道:听到了没?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放心,没人偷听,更不
会有人偷看。
   去你的,恶心!
   裴裴说完,脸儿绯红,抿着嘴儿乐了。她是个爱乐的女孩。这一点,挺着我喜欢。

  
   放好东西,洗过脸,我拎着裴裴的古筝拉着裴裴的手就随着小宋来到亭栎馆用晚餐

   金碧辉煌的餐厅里,只有十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我和裴裴在早已经按摆好的桌子
前坐下。四菜一汤,一壶温热的老酒,两碗米饭。我和裴裴匆匆吃完,就来到园中的昆
明湖荡浆泛舟。
   九月底的北京,已经开始不那么闷热了。远离城区坐落在香山脚下的颐和园,到了
夜晚,甚至开始有了一丝凉意。
   太阳早已下山,连西边那火红的晚霞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了白天里 嚣嘈杂的
游人,偌大个园子,显得异常的空旷寂静。传入耳际的,只有此起彼伏的蛙唱,岸边树
林中的阵阵蝉鸣,还有我手中摇动的船浆切入水面时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响声。
   忘了那晚有没有月亮。只记得岸上的那一排桔黄色看上去暖融融灯光,洒落在湖面
上,一阵微风拂过,碎光波动。这闪动跳跃的光,映到坐在我对面裴裴的脸上,把她勾
勒得很美。
   那一刻,我忽然又想起了雅男,我恍若又看到了雅男那张清秀结着幽怨的脸儿。
   一阵很久没有体味的痛楚,就象掠过湖面上的一缕晚风,瞬间在我的心头闪过。但
我的心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远眺,湖光山色,近看,靓妹佳人。还欲何求?人生快乐,又能几时如此。我何必
为已逝的爱,扰了自己和裴裴在一起的良宵佳境。
   想到这里,我轻快地摇起了双浆。
   等我们来到宽阔的湖面上后,我便停了下来,放任小船儿随波自由飘荡。
  
   这时候,裴裴已打开琴盒,把古筝拿了出来,平架在她的双膝上,她低头轻轻地试
拨了两下,很快,那首古曲《高山流水》就从她的指间飞泻而出,顷刻间,便回荡在整
个湖面上。
   时而悠扬,时而高亢,时而激越,时而低婉。周围蝉鸣蛙唱,都消失了,一时间,
仿佛天地万物都被 裴 秋oW飨斓那偕钌畹匚耍笪乙谎荚谀衿料⒍?

   和着这犹如天籁般的古音,裴裴开始低声轻唱起来。她的嗓音是那样亮丽,干净,
没有一点杂色。
   我如醉如痴,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其中。等裴裴停下来好一会儿,我才从那余音袅
袅中清醒过来。
   我对裴裴说:这是我一年多来最快乐的一天。你把我弹傻了,唱懵了。你今晚真得
很美。
   说完,激动的我便探过身去,不顾小船儿的摇晃,在裴裴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这时候,岸上也传来了一阵叫好声。我循声望去,隐约中我发现刚才吃饭时见到的
那十几个外国人,在岸边的路灯下,在向我们这个方向挥手。看来他们也被裴裴的一手
古筝名曲给打动了。
   朦胧的夜色中,望着越来越美的裴裴,那种沉睡了很久的冲动,开始在我的身体深
处缓缓升起,我开始感觉到下面发胀,我想要裴裴了。
   我对裴裴说:我们上岸吧。
   幽暗中,只见裴裴温柔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便振动起双桨,奋力向岸边划去。
  
   弃舟登岸,我一只手拎着古筝,一只手搂着裴裴,我们沿着幽静的小路,往神农轩
走去。路上,我的手隔着裴裴的衣服,感觉到她的 觳 滚圆,还有腰部,是那样地性感
。我没有想到,外表身段高挑,苗苗细细的她,实际上是偷着长肉。
   我喜欢这种肉感。我不由自主地站住,放下古筝,背靠着幽经旁边的一棵参天古树
,把已是情意绵绵的裴裴猛地拉进怀里,我们开始热烈地拥抱亲吻起来。
   裴裴她湿润的双唇还有不停在我口里出出入入舌头,给我的感觉就象在吃熘鲜蘑,
滑嫩无比。于是我就越发紧紧的搂着她,狂吻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早已欲火难耐的我,终于停了下来。我抓起古筝,拉着也已开始气
喘吁吁的裴裴,快步向客房走去。
   进了房间,裴裴说要先去洗澡,我厚着脸皮说想和她一起洗。但是被她给推了出来
。看到她那副害羞娇滴滴的样子,我心想,裴裴她就算不是处女,至少也是只下过一两
次水的雏儿。
   等裴裴洗完后从洗手间出来,我进去很快冲了冲,就湿漉漉地跑了出来。
   我强压着早已经快把自己烧焦的欲火,慢慢地把已经在床上的裴裴睡衣解开,我的
动作精细的就象是在打开一幅名贵的山水轴画一样。借助柔和的灯光,裴裴诱人的身体
,缓缓地完美地舒展呈现在我的眼前。
   因为考虑到裴裴有可能是处女,所以我就耐着性子,在一阵长久的亲昵抚摸后,我
才开始小心翼翼温柔无比不带一丝暴力地缓缓地试探着和平进入。但是,就在我挺进的
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的判断严重失误。
   原来在我亲吻抚摸时只是微微颤动有些气喘吁吁的裴裴,突然象一条被我惊醒的蛇
,不,应该说象一条大蟒,开始在我的身体下面剧烈地扭动起来, 膊和腿也都一下子
死死紧紧地缠绕在了我的身上,同时,嘴里痛快地发出嘶嘶的听起来就如同蛇蟒准备出
击前那一瞬间的声音。我当时的感觉真的就象是在和一条母蟒鏖战。
   那熟悉的久违的肉体上的快感,随着裴裴的癫狂扭动,霎那间在我的周身荡漾开去
,我疯狂地进入了高亢无比的作战状态。
俺是穷鬼,俺的钱都用来买歌了......! 今天有酒今天醉,那管明天喝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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