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纳兰以及我的2010

狐媚

整个晚上都是他的歌儿，听着听着，夜就深了。窗外的冬日的风，如同爬向陡坡顶端的越野车低沉地怒吼着，又像冰冷的水，一寸寸淹没你的脚踝、膝盖、锁骨、鼻孔……86首，已经是第二遍了。
    忧伤的歌声，透着浓郁的人文气质和文化内涵。有扇窗，窗边五岁的身影，在没有知了叫声的童年里，单薄成孤独的剪影。这样的煎熬，在我多病的童年里，也是这样幻想着外面疯跑的伙伴度过的，他们自由的欢笑像枕头对嗜睡症患者的诱惑。
    站在黄昏的立交桥上，脚下的汽车如洪流涌动，周围的楼群混沌而伤感……终于他安静得坐于此处，那些走过的岁月，望不尽的天涯,一份留在心底，一份消融在随着季节更迭的星座里，来不及改变不完美的回忆，等不到更好的运气，他无法变成他自己。可惜青春，没有两次，再不能死心塌地。
    同他一样，刺眼的阳光、迷乱的昏暗、麻醉、未知……一切都让我们兴奋不已。青春就这样一寸寸腐烂在脚下，也这样在梦想中长大，在剧烈的撕扯中分娩、成熟。敏感、偏执、顽固到底……终究抵不过这静水流深的岁月，浓妆登场却低调得落幕。

     读纳兰的《饮水词》，听汪峰的歌，你会知道，不带丝毫的粉饰和矫情，真的有一种疼痛，来自生命的深处，仿若峭壁破岩深处探出的嫩芽，孤单的迎着初春料峭的风。安如意说“像西门吹雪的剑，准确而优雅，无声的吻上了你的脖颈。感觉到的时候，已经回不到最初”。深深得读了进去，仍有种“如鱼饮水”的遗憾。高官显爵又待怎样？锦衣玉食又能如何？他只要清明妥当的爱人，只要世事无争的逍遥。当他经历世事之后，窥见世人底色，了解人性斑斓，便像一棵繁茂的榕树，任凭鸟儿在他的须发中做窝。

    我的生命如何和他们联系在一起，不得而知。像一只穿越五百年的尘埃，握住了我的手，另一边是歌者。一步步小心翼翼得走着，走进了而立之年，就在此刻。或许，男人比女人更恐惧三十岁，外在的改变，可以弥补，内心的感知，则让人虚弱，只有自己知道，激情如清晨的潮水，一寸寸消退，臂膀也一点点软弱下来，这种惶恐，无处诉说。
这一年，每一天，我都在提心吊胆，害怕在某个黎明醒来，感受不到内心涌动着得想要狂奔的力量，没有了它，我会像登台表演，却忘记带琴的孩子，手足无措。

    这是十二月的泪，撒在这冰冷的街上，还有十二万个梦，挂在枯败的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