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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富神爷爷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6两黄金。
爱,竟如此苍白
1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斜洒入洁白的病房,空气有些凝重。漠然微微睁开双眼,似乎还未从昨日的惊挫中苏醒,吃力的抬起手臂伸向身边的母亲:“妈妈,这是哪儿?”
“然然,这是医院,昨天你从白云山滚了下来,吓死妈妈了,幸亏及时把你送进医院,现在没事了,再睡会”漠母的眼角微微渗着泪液,显然已经哭过一阵了。
“我昨天和小水他们去爬山,本来挺开心的,后来下雨了,天黑路滑我们都走散了,我看不见小水,怎么喊都没有人应我,只有哗哗的雨声,当时好害怕,后来只觉得身子一滑,整个人就往下坠,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漠然呢喃着。
“妈,你怎么了,你好像哭了,出什么事情了吗?”漠然抽出被母亲握住的手,轻轻擦拭着母亲眼角的湿润。
“没,没事,是被你吓坏了,你这孩子。”漠母忍住满框的泪水,哽咽的责备眼前心疼的女儿
“妈,我没事了,小水他们没事吧,我以后一定小心、听话,不让妈妈担心”漠然恢复了往日的笑颜。
“他们都没事,然然,你休息,妈妈去买些吃的来”漠母依然满脸忧伤。
漠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再过两天就是她的舞蹈“天鹅湖”的公演,想到自己的舞蹈即将让全世界的人欣赏,一种莫明的激动游遍全身。想着,漠然挪动着将上身支起,刹那间,一阵惊恐似尖刀直插进她的心脏。
“我的腿没有知觉。”
血液和时间瞬间停止,心脏毫无频率的加速跳动,阴冷迅速席卷了阳光带来的些许温暖,漠然瞪着眼,看着眼前雪白的被单,用颤抖的手伸向左腿。
“啊~~~~~~~~”一阵撕裂的尖叫彻底刺穿漠然的灵魂。
“然然,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妈妈”漠母扔下手中的食品,慌乱地抱住女儿。
“妈,为什么,我的腿呢?我做错了什么,我的舞蹈,我的梦想,还有我以后的人生,我才19岁”漠然呆滞的坐着,昏暗的眸子透着惊惶与绝望。
“然然,不怕,有妈妈在,你要坚强的活下去,你不要丢下妈妈,你爸爸不要我们了,你不能再离开我。”
“妈,我以后怎么办,我成了瘸子。我成了一个废人”漠然歇斯底里的叫着,泪水一滴滴滑过嘴角,浸润了苍白干裂的嘴唇。
“然然,妈妈永远陪着你。”
漠然闭上双眼,为什么会这样,曾经眷顾的灿烂居然瞬间将她抛弃,吝啬的没有留下一丝光亮。这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让她粉身碎骨。
2
闪烁的灯光和着动感的摇头曲充斥着每一个放肆的心灵,漠然静静的坐在吧台前,纤细的手指围住一杯黄色的液体倒入体内,眉心微蹙。她喜欢这里,喜欢这种黑暗下的狂野,舞池里的人在疯狂的扭动,没有人会注意她,尤其她的那条左腿。几个月来她每天都会光顾这间酒吧,她从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是冷冷的灌入一杯又一杯麻醉剂,独自享受这种堕落下的充实。
“小姐,一个人喝酒多闷啊,不如我来陪你”令人作呕的声音掠过漠然的耳畔。
“不用”漠然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冷冷的答道。
“你不用客气,陪美女喝酒是我的荣幸。”不知羞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漠然冷哼了一声,侧过头看着这个丑陋的男人,猛的将手中的液体泼向他的脑袋。“让你喝个够”。
男人显然被激怒了,跳起身来“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漠然将空杯重重的砸在吧台上,带着眩晕的神经走向酒吧门口。
“原来是个瘸子,哈哈,不值钱的东西,还学人拌冷酷,倒贴给我我也不要,今天算老子倒霉”
男人的话像锋利的双刃扎向漠然的身体,胃内的酒液顺着一处处伤口在体内肆意流窜。漠然抚着胸口站在酒吧门口,深夜的寒风吹起她飘散的长发,顺着头皮渗入血液,凝固了张狂的酒精。
泪水毫不怜惜的布满了漠然整个脸颊,“原本我也是个健康的女孩,我现在应该跳着我热爱的舞蹈,站在舞台上享受属于我的掌声和鲜花,享受所有人投向我艳羡的目光,享受我最美好的生活,可现在,我却成了乞丐,躲在世界的角落,受人耻笑。难道真的天意弄人?”漠然幻想着,抽泣着。她张开双臂渴望那呼啸的风声,她想要再一次尝试。闭上眼睛,漠然大步迈开了双腿,却重重的摔在地上。手心泛出点点血渍,疼痛顺着血管游荡在全身。
“我依然是个瘸子。”
“小姐,你没事吧”一双大手把地上的漠然扶起,飘来一股薰衣草的清香。
“没事,谢谢”漠然调整好站立的双腿,客气的说。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要注意安全,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哦,,不,不用了,”漠然避过男人的眼神,她害怕那种怜悯的眼神。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了”香味渐渐远离了漠然,是这种味道,她曾经最爱穿的“笛蕾”的舞鞋就是这个味道,它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遥远。
3
天越来越冷,漠然慢慢的接受这种平淡无奇、没有希望的生活,她独自走在寂寥的大街上。今天是她的生日,妈妈让她出来散散心,为自己挑选生日礼物。事实上,她并没有任何的兴奋,生日只不过意味着她又挨过了一年,只是看着母亲日渐苍老的脸庞,她实在不愿意再让母亲伤心,父亲三年前离开她们母女爱上了别的女人,母亲如何还能承受失去爱女的痛苦。漠然拉了拉身上的外套,脚下有规律的发出假肢踩在地面的哐铛声。
一面洁净的橱窗,一款梦想的舞鞋紧紧拽住了漠然的视线,粉红的“笛蕾”舞鞋曾经是母亲答应“天鹅湖”公演成功后送给她的礼物。隔着厚厚的玻璃,她依稀闻到舞鞋发出的阵阵薰衣草的香味,久违的味道。漠然闭上眼,细细的品尝温馨的回忆。良久,漠然睁开眼,讽刺的笑了笑,“它已不再属于我了,离开吧。”
“小姐,等一下”一个声音留住了漠然的脚步。
“你在叫我吗?”漠然回过身,这个几米远的男子似乎有些面熟。
“哦,不是,我刚才看你在看那双笛蕾”
“怎么,很惊讶吗?因为我是瘸子?”漠然嘲讽的答道。
“哦,你误会了,我是看你很喜欢那双笛蕾,如果你有空的话我能够拿出来让你看清楚些。你要是喜欢的,或者我可以让订下它的客户让给你”
“不用了,我不需要它。”漠然继续以习惯的步调漫步在街道。
4
漠然倚在沙发上翻着手中的杂志,:“妈,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你就老老实实坐着,今天你20岁生日,妈妈给你炒几个好菜。”漠母夹杂着喜悦的声音从厨房飘了出来。
“叮。。。。。。”门铃响起。
门开的瞬间同时惊愕了漠然和眼前的男子。
“是你,”漠然看着这个要卖给他笛蕾的男人,又是一阵熟悉的香味,而且如此浓烈。
“哦,是啊,好巧,你就是苏漠然?”男人既惊喜又惊讶。
“是江风吧。快进来”漠母闻声而至。
“哦,不了,阿姨,这是您订的笛蕾,请签收。”
“那好,我就不留你了,这是我和你提过的我女儿然然。”漠母说着在购单上签着字。
“你好,漠然,真想不到。。。。。。”
“再见”漠然切断江风的话,砰的关上了大门。
“然然,你太没礼貌”漠母不高兴的说。
“妈,你买笛蕾干嘛,你明知道我不能跳舞了,你买它干什么,别人笑话我,怎么现在你也笑话我。”漠然夺过母亲手中的盒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然然,妈妈不想看你一直这样下去,妈妈希望你成为一个有理想的人,像以前一样,你不该逃避,你是个优秀的孩子”漠母冲着这个让她心碎的女儿吼着。
“不,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了。”漠然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泪水浸湿了被褥。眼前模糊了,世界安静了,漠然看到自己带着沉重的假肢走上梦幻的舞台,她跳着她的舞蹈,但是摔倒了,全场哗然,她惊恐的从地上爬起,一遍一遍,她全都摔倒了,她拼命的喊着,没有人理她,只有一阵阵刺耳的笑声穿过耳际。心像跌进万丈深渊,再也无力爬起。 “小姐,这是您的薰衣草,请签收”同样的一幕已经是第十天了。
“麻烦你叫送花的先生下次不要再送来了,”漠然接过薰衣草直接扔进门口的垃圾篓。
“好吧”送花的女孩显然已经习惯了漠然的举动。
“怎么,还是那个痴情种?”好友小水悠然的坐在沙发上打趣的问道。
“不过,然然,我看他是个好男孩,现在这样的男孩很少了,你应该把握机会,有空带出来见见”
“小水,别开玩笑了,我想我不会有爱情的”漠然熟练的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显然她已经很适应这支假肢。
“漠然,你呀,唉~~~~~~~对了,给艺术学校编排舞蹈的工作怎么样了?”
“嗯,还不错,学校反应还好,下一部可能要为学校编排一部音乐剧《海的女儿》,怎么说我这么多年的舞蹈也没有白学,小水,谢谢你。”
“然然,我们是好朋友啊。只要你开心都好,其实那回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了”
“算了,小水,不要说了,不关你的事。也许我命该如此。”
“然然,电话”小水拿起听筒递给漠然。
“喂,你好”
“是你啊,我正要找你,以后不要再浪费钱了,我是不会接受你的,请不要打扰我宁静的生活了”
“什么,明天下午3点,哦,不,我不会去的,你别等了,就这样,拜拜”漠然把电话仍给了小水。
“怎么了?他约你?”小水一脸鬼笑。
“嗯”,漠然点着头,“他约我明天下午3点去他的店里,说有话和我说。我不想去”
“然然,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他的,虽然你少了一条腿,但是你仍有爱的权利,放开自己,试着接受他,试试看。”小水拍了拍漠然。
6
“接受江风?接受一段爱情?他不介意我吗?妈妈是健康的女人,爸爸最后都抛弃了她,何况我还这样。或许,江风不一样呢,每一次闻到他散发出来的薰衣草的香味,都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我该接受他吗?明天我该去吗?”
漠然去下沉重的假肢斜躺在床上,身体仿佛一下子轻盈了许多。初春的夜晚仍然有些寒冷,床头那双粉红的“笛蕾”舞鞋微微散发着香味,漠然已经爱上这种味道。
“或许我可以接受他,小水说的没错,我有爱的权利。”漠然觉得今晚特别开心,原来打开心扉竟可以如此释然。
第二天,漠然如约到了江风的“笛蕾”店,因为江风专卖笛蕾的产品,所以店名很简单,就叫做“笛蕾专卖”。
“江风”漠然拍了拍正在整理柜架的江风。
“嗯?”江风转过身,被眼前的人惊喜的手舞足蹈。
“啊,漠然,没想到你会来,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不来了是不是?怎么说看在你送了那么多天的薰衣草,我也该对你说声谢谢了。”
“只要你开心,我可以天天都送。”江风看着漠然180度的转变,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漠然清楚的感受到从江风身上散发出的熏衣草的清香,夹杂着淡淡的烟草的味道,并不是那么清醇,透露着一点男人的张狂,这种味道隐隐牵动着漠然的心,一种心动的感觉漫过全身。
“漠然,我一直觉得你很像几个月前我在蓝带酒吧门口遇见的女孩”江风看着漠然若有所思。
是的,真的是他,那个将我扶起,身上也带着熏衣草味道的男人。漠然有些惊讶的抬起头,随后打趣着说:“原来,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漠然,这是缘分吗?”江风的眼眸露出孩子似的闪光。
漠然没有回答,真的是缘分吗?漠然对自己说,这是我的爱的权利吗?
“江风,你相信吗?”漠然微笑着反问道。
“恩,我相信。漠然,请你也相信。”江风的眼睛泛着丝丝温情
漠然依然觉得一丝不安,是因为自己 的腿吗,还是母亲失败的婚姻。
7
漠然微笑着告别学生们走出艺术学校,夕阳的余辉透过枝叶的缝隙温柔的洒在地面,整个世界在金色的包围中显得格外恬静,漠然深吸了口气,这种宁静好象很久没有感觉到了。
“漠然”,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这段时间江风每天都会来接漠然下班,漠然没有拒绝。漠然家离学校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每日漠然就和江风肩并肩地慢慢在这段路上走过,虽然没有太多的刺激和浪漫,但是这种惬意却不断的孕育着漠然心底的爱情。
漠然微笑着走到江风跟前,随即表情凝重,“你的摩托车?”
“这是我向朋友借的,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这么神秘?”
“上车就行了。”
“可是,我的腿。”漠然缓缓地叹道。
“没关系,有我呢。”江风把漠然抱上摩托车,让漠然以舒适的姿势斜坐在车上,然后熟练的一腿跨过车身。
“江风,这好象是违规的呀。”漠然担心的说。
“漠然,今晚就让我带着你疯狂一下,你抓紧我。”
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行人、树木连成一道道的模糊,漠然有些害怕,她微颤着双手紧紧拽住江风被吹起的依袂。
“漠然,别怕,抓紧我 就可以了,”
透过头盔有些变调的声音稍稍安抚 了漠然的恐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江风,漠然轻轻把头贴在江风的背后,熟悉的味道在心中悠悠环绕。
8
“漠然,我们到了”江风停下摩托车。
“艺术剧院,今晚俄罗斯乐剧团在这里演出,可是票很贵。”漠然看着剧院进进出出的人群,一丝怅然。
“漠然,别这么哀伤的样子,我们进去。”在漠然惊讶的目光中,江风掏出了两张入场券。
优美的舞蹈在柔和的灯光倾诉着一幕幕悲壮和温情,漠然静静的看着,品味着,再一次感受舞蹈冲撞灵魂的震动,心像漂浮在蓝天中的白云,没有依托。泪水轻轻的从眼角滑落。一股暖流从手心蔓延,宛如一层结实的气体托起悬浮的心脏,漠然慢慢扣住那五根略微粗长的手指,直到十指紧紧交叉在一起,两颗年轻的心贴的更近了。
“江风,谢谢你。”漠然站在家门口看着靠着摩托车的江风一丝好笑。
“不用,漠然,只要你能开心起来,面对自己的过去。”晚风吹过江风的发迹,很好的展现出他英俊的轮廓。
“可是,江风,”。。。。。。。我没有了一条腿,你真的会爱我吗?漠然没有说完,她实在不愿意承受江风的答案,她真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男子。
“漠然,很冷了,你快回去吧。”
“恩,”漠然反身朝门口走去。
“漠然,”急促的喊声从身后响起。
“什么事,江风”
“漠,然然,我真的爱你。”
血液在翻腾,是的,他真的爱我,月光下,她看见自己的眼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底上,是如此的温暖。他不介意我。
“然然,答应我好吗?”江风期盼的看着远处的漠然
漠然泛起了一丝甜美的微笑,“我想去看海。”
“恩,好,我们去看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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