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天使和安全卫士浪漫邂逅,故事却在瓜熟蒂落后峰回路转,上演出一场场婆媳交锋与婚姻保卫战。
■硝烟散尽,一切归于无言。这场战争没有输赢,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成为最后的悬念最揪心的牵挂。
情人节的第二天,一个下着小雨有些清冷的周末,玲珑(化名)一大早从郊区娘家赶来讲述,她想通过这种形式跟过去告别,重新开始生活。玲珑有着一种古典韵味的美,弯弯的柳叶眉,大而深邃的眼睛,皮肤干净白晳,精巧的脸蛋盈然可握。见面时玲珑礼节性地笑了笑,露出一对俏皮的酒窝,可在后来5个小时的讲述过程中,她的笑容再也没有出现,不断盈眶的泪水将我的心也泡得软软的。从最初的感动到最后的伤害,每个细节都让她刻骨铭心。
年轻警察对小护士一见钟情
我在武汉近郊出生长大,父亲经商多年,家境还算殷实。2002年我从卫校毕业后应聘进了武汉一家省级医院,跟我一起参加考试面试的很多都有关系后台,我是扎扎实实靠实力争取到这个机会的,因此很珍惜这份工作。
认识我老公印石(化名)是在上班后的第3个月。当时他执行任务,送来一名受伤的犯罪嫌疑人到医院就医,正好在我负责的科室。印石和他的同事寸步不离守在病房门口,我每天就在他的“监视”下进进出出,打针换药。在观察我一周后,印石在病房的走廊叫住我,说想跟我交个朋友。我说为什么?他的回答是,你说话很温柔,对病人挺有耐心的,不娇气,都是些好听的话。我打量了他一下,个头倒是挺高,警服穿在身上也很精神,就是有些不修边幅,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但也不好直接拒绝,便说,认识了就是朋友呀!说完就进病房给病人铺床,没想到印石也跟着进来,手忙脚乱地帮起忙来,那笨拙的样子让我既好笑又心生一丝感动。
这次任务完成后,印石开始天天来接我下班,有时我上中班上到凌晨2点钟,印石就一直等到那个时候。印石大我3岁,在为人处世上比我成熟。那时我刚参加工作,对待一些事情很较真,印石就经常开导我,给我出主意。慢慢的,我对他滋生出许多好感与依赖,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那时我们去的最多的是公园,有时一呆就是一个晚上。我们坐在摩托车上看星星,有时太晚了我就会枕着他的手臂睡去,印石怕惊醒我就一直保持那个姿势,手臂往往酸麻的没有知觉。
那时候的印石对我太好了。刚结婚那会,他经常有任务,有时要隔二三天才能回家,每天要给我打十几二十个电话,问我门锁好没有?煤气关好没有?我说关上了他还不放心,非让我起床再检查一遍。因为我是三班倒,有时他上班我还没起床,每次临走前他都会吻我一下,说老婆我走了;有时我上中班,凌晨1点就要起床,还有矇目龙睡意的他常拉着不让我走,非要缠绵一会再放手。那时的感觉真的很幸福,庆幸自己在举目无亲的武汉遇到这么疼我的老公。
遇到一个能干又挑剔的婆婆
和印石相恋半年后我就住到他的家。婆婆很能干也很挑剔,印石是她唯一的儿子,对我,她有很大的偏见。
首先,我不是武汉市区人,工作也不是她期望的公务员类型。我们谈婚论嫁时,我跟印石说是不是先到我家提个亲,婆婆直截了当地说,提什么亲?我们这里没有这个规矩。甚至当着我的面数落印石,你当她是个蛮好的姑娘伢,还怕她跑了。这些言行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但想到印石对我的好,我都默默忍了。
2003年我们结婚,因为没有房子还是住在婆婆家。这时,婆媳之间的摩擦便一点点显现出来。有一次,婆婆见我和印石刷牙的杯底有一层黄垢,便举到我眼前让我看,数落我一番后,她回头将印石的水杯洗干净了,我的却扔到一边。就连我穿什么衣服、剪什么发型她都要管,不听她的还不行。我呢,也有些小个性,依然照自己的来,婆婆就更气了。夹在婆婆和我之间,印石常常很为难。有一次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和印石开着玩笑,我说了一句“你脑子进水了啊!”以前这句话我说了无数次,他都没有在意,这一次婆婆在背后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印石就跟我发脾气,让我再不能这样说他了。这样的事实在太多了:印石可以睡懒觉,我却不行;印石不回家吃饭,买了好菜婆婆也不做……
我实在忍受不下去了,第二年要求搬出去住。在双方父母的资助下,我们拿出仅有的积蓄买了套离婆家很近的二手房,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年。矛盾在我怀孕以及生完孩子后再次突现,而且升级了。
2008年春节后上班,我已经快生了,印石让我到婆婆家吃饭补充点营养,心想过年期间总会有好吃的吧?没想到,婆婆下了碗白面条端上来,连青菜都不放一根。当时心里别提多委屈。晚上回到家,印石问我今天吃了什么好东西,我说就一碗白面条。其实我也没有怪婆婆的意思,只是想跟印石撒撒娇。印石听了心里也很不舒服,第二天就打电话说了婆婆几句,这一下子把公公婆婆惹恼了,他们在家里大发雷霆,公公气得把桌子都掀了。
这些点点滴滴,让我和印石的感情渐渐有了变化。他开始深夜归家,再后来彻夜不归,有一次,我在他脖子上发现一道青紫的吻痕,却被他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因为孩子马上要出生了,我便没有深究,我从内心里是相信他的。在儿子出生的当天,印石依然整夜没有回家。这一切都深深积郁在我心里,我提出要离婚,其实是想吓吓他,想他回头。印石开始是应付,后来干脆不理会了。
儿子满月后,婆婆以她查出乙肝不方便带孩子为名,让我回了娘家。
失踪的老公设计收集我“精神出轨”的证据
刚回娘家的时候,印石还每周来看望我们,慢慢地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到了第3个月基本上不来了。孩子4个月时我赶紧上了班,孩子依然放在我父母那里,我想趁这个机会好好修补一下我跟印石的感情。
这时的印石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全身上下都换成了名牌,衣服、皮带、手表、手机……以他的经济能力完全不可能有这种消费,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来搪塞。即便好不容易回到家,他也能找出各种理由溜出去,买烟,修车,给手机充值……出了门就找不到人。接电话也变得神秘起来,就连洗澡上厕所手机都不离身,有天晚上我悄悄起床找他的手机,到处找不到,最后在他的包包最里层找到了,通讯记录与短信都被删除了。
再傻的人也知道他出了问题,我明确告诉他,要查他,他立马换了手机卡。我想办法将他旧卡的通讯记录打了出来,结果让我差点晕过去,早在我怀孕的时候,他就有许多频繁的通讯往来,每一时段,甚至是半夜凌晨,密密麻麻,我想象不出对方是谁,但能想象这频繁通讯背后亲密的关系。
从印石得知我在查他的通讯记录开始,他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回家。我快崩溃了。从通讯记录中筛出几个可疑的号码想从中找到印石的下落。我买了一个新卡,一个个拨过去。第一个停机了,第二个是个座机,第三个电话我用印石的旧卡打过去,通了,我一慌赶紧挂了,又用新卡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男的,我没有表明真实身份,暗想先把他吊住再套出印石的下落和情况。我真是太傻了。印石后来跟我说,在我用他的旧卡打这个电话时,他就在这个男人旁边,当我再次拨打过去时,印石让这个自称是警察的朋友故意引诱我,一个劲要跟我见面。而我为了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想要的信息,在自认为身份保密的情况下跟他周旋了半天。
我做的这一切其实都在印石的掌控中。第二天,印石以我精神出轨为名坚决要跟我离婚,并说已将我跟他朋友的通话录了音。明明是他出了轨,最后过错都成了我的。儿子才9个月啊,我不忍心他没有了爸爸,反过来请他原谅,他都不肯。我不甘心这样不清不白把婚离掉,想弄清他到底藏在哪里?想约他出来后再跟踪他,可这方面我哪是他的对手。他从不说自己在哪里,只会出现在我在的地方,前提是谈离婚。他事先会把车停在很远的巷子里,分手时他会先打一个的士绕一圈,然后回到泊车的地方。我想尽了办法,依然不知道他隐藏在哪里,跟谁在一起。他就这样从我的视野和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过了一个孤独的春节,又过了一个忧伤的情人节,我告诉自己要放下这段感情,放下这个人,重新开始。唯独放不下的是儿子,他还那么小。带着他,我怕自己无力给他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我父亲去年投资失误,亏了五六十万,家里现在举步维艰;可放弃儿子又有那么多的不舍和牵挂。
玲珑断断续续讲了许多,从上午讲到下午,眼泪就没有断过。老公从温情到绝情,让她一步步从天堂到了地狱。即便如此,她始终没有责难他的话,更多的是伤心和不舍。理智上要离开他,情感上却放不下,她不知道这种折磨要到何时。
一切皆有可能
玲珑和印石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了变化呢?婆媳间的矛盾是最初的导火线。让夹在中间的他,最后玩起了失踪。
听说过有痴心女子,为了心上人抛下一切跟随他到海角天涯,却少有多情男儿为了爱人而放弃亲情。所以,永远不要问他,“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这样的问题,如果必须要取舍,男人除了逃避就是放弃,而被放弃的那一方,往往是他曾经视若心肝的亲密爱人。道理很简单,老婆可以再找,亲妈可只有一个。如果你还没有想好彻底放下他,最聪明的做法是跟他的家人保持友好关系,即使你内心有千万个不满,把他(她)当成客户好了,公关的目的是你们两人的幸福。
婚姻中两个人的关系就是一个慢熬的过程。你往开水中投入一粒豆子,它会在高温下越煮越硬;如果放入好茶,则会消融其中,越煮越香浓。前者是对抗,后者是化于无形。
发生于平凡生活中的故事,哪里逊色于小说、影视中的精彩?只是后者的结局可以由编剧安排,生活中的主角要靠自己来续写未知的结局。
当爱不在了,就像亲人永别。无论你是怎样的不舍,悲痛,他再也回不来。那么,还是选择面对吧,把分手对孩子的伤害降低到最小。关键是,能从失败中获取真知,有重新开始的信心,和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