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汉字文化圈具有“窝里斗”的鲜明特色,是和汉字的“窝里斗”因素有着密切关系的。这种说法虽然是不是有科学根据不太清楚,但要是说到“窝里斗”的性格特色,汉字的确是存在着某种“窝里斗”现象的。 汉字的“窝里斗”现象,主要的是表现在其笔划上。汉字的笔划,拘束了中国人的意识思维的拓展,这种汉字格式化的意识思维模式,久而久之,或者就可能以“窝里斗”的特色表现在日常行动里。 我们知道,汉字不管有多少笔划,其外型是不变的,也就是说,只是占据一格空间,每一个汉字排排座具有一格的位置。最多具有一格,最少也具有一格。虽然古人也说了,要“不具一格降人才”,但我们在书写汉字的时候,仍然避免不了被“拘束于一格”的尴尬。 在拼音文字系统里,比如英语,单词的长短,是根据字母的多少来决定的。简单的一点单词,比如in,go之类,由二个字母拼成,所以很短,占据的空间相当地有限。长一点的单词,比如television,refrigerator,vegetables,等,占据的位置也就多一点。拼音文字在书面上占据的空格,和单词的长短有关。 而在汉字里面,文字的笔划之多少,并不直接影响单词所占据的空格。比如口和日,一和十,三和川,都是占据一格。又比如爨,囔,鬻,纛,誊,黉,等文字,也是占据一格,可是像爨、囔、鬻、纛、誊、黉,那么多的笔划硬挤在一格里面,结果自然只能够是“窝里斗”了。因为那么多的笔划,被硬劲要求往里面“挤一挤”,挤着挤着,里面早就在“窝里斗”翻天了。“窝里斗”的结果,是你很难分明里面的笔划到底有多少,而且这笔划里面到底是如何分排的。除非你清楚地记住了这单词的笔划,否则初次看见这文字的话,同样大的字体,根本就难以分清楚里面到底挤着多少划的笔划。 拼音文字,自由在于没有固定的空间,每一个单词所拥有的空间,取决于这单词本身的组成部分——字母。字母和空间的关系是自由的。字母多则占据的空间多,字母少则占据的空间小。而汉字的特色却和文字的笔划多少无关。因为在汉字里面,给予的空间是固定的,不变的却是文字的笔划。这样一来,笔划复杂的文字,就只能够进行“窝里斗”了,如上述所举例的爨、囔、鬻、纛、誊、黉等文字,写的时候,老是被要求“挤一挤”、“忍一忍”,明明已经挤不下了,忍无可忍了,可是还只能够被迫挤一挤、忍一忍,硬挤强忍的结果,就是“窝里斗”了。 在构成语言文字的主要三个要素中,笔划、读音、空间,汉字的笔划是不固定的,而读音和空间却是固定的,三个要素中固定了二个,能够自由发展的只有一个要素。而正是这一个唯一的笔划不固定,却带来了更多的“窝里斗”现象。读音固定,是指一个汉字一个音节,空间固定,是因为一个汉字只占一个空格。读音固定,造成了一个音节有好多个汉字重复。空间固定,使得笔划越多,“窝里斗”的现象就越严重。而英语的笔划(字母)、读音、空间无一是固定的。组成一个单词的字母是不固定的,读音也是不固定的——可以是单音节也可以是复合音节。至于空间,更是不固定的,字母越多,占据的空间位置也就越大。 在现代汉语里,由于推行了简体字,所以这些“窝里斗”的现象貌似得到了一定的缓解。但汉字的“窝里斗”本色,还是没有得根本性的解决。近年来有人提出恢复繁体字的使用,重新强调发扬汉字“窝里斗”的特色,显然也是一种“窝里斗”的惰性在作怪。 在日语里面,当单词用假名来表述的时候,日语具有拼音文字的特色,当单词用汉字来表述的时候,日语的汉字同样具有“窝里斗”特色。因为日语的假名书写是扩展性的,所以日语比较容易吸收外来语。也因此,日本文化比较容易接受西方的文明。从坏的方面来讲,基于扩展型文字所创造的文化具有扩张性格,从而带有强烈的侵略倾向。 英语的拼音特色是“窝外斗”,向外拓展空间,带动了西方的扩张性文明的发展。汉字的书写特色是“窝里斗”,在固定的空间里做道场,养成了吃苦耐劳的本色,带动了自我挤压的忍耐文化特征。你看那些笔划很多的汉字,“窝里斗”已经斗到分不清具体笔划了,但从外表上看上去仍然还是占据固定的一个空间位置。至于中国人日常生活里的那种“窝里斗”性格,是不是和汉字的这种书写习惯有关连,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专家学者去讨论吧。我们喝茶。最好是工夫茶,慢慢喝。 |